算什么。况且,当年在她没有武艺的情况下,她亦杀过飞禽走兽。
手握刀柄,钟离湲身子一跃,飞进鸡圈如蜻蜓点水一般随意拎起一只,一个旋身便稳稳落在了鸡圈外。云陌丰来时,刚好看到她随手将鸡丢在了羊肠小道上。
菜刀在钟离湲手中旋过一圈后,随即被她挥了出去,出手狠而快,稳稳斩掉了鸡的脖颈,鸡的整个身子栽倒在地,身首分离,一时鲜血四溅。却见钟离湲面容平淡,眼都未曾眨一下,云陌丰看得是目瞪口呆。
云陌丰面容一番抽搐,瞬间的呆愣,他目光指向躺在血泊中的鸡身道:“这便是你在宰鸡?”手段简直凶残得不行。
“难道不对?我从前在学户外求生技能时,为我授课的女先生曾告诉过我,宰杀动物只要割断动物大动脉就好,脖颈便是。”钟离湲语气平淡,瞧了云陌丰一眼,随即向十几步之外的血泊走去。
钟离湲可不觉得自己宰鸡的方法有问题,这些东西,还是她年幼时,野外求生教练告诉她的。起初她只知其方法,后来随着自己知识的增长,她才懂得其中原理。
云陌丰本就因钟离湲的举动感到有些无言,此时在听了钟离湲这番不痛不痒的解释后,他是更加无言以对。这该是多么平庸的授课先生啊,简直是误人子弟。
见钟离湲一手捡起菜刀,一手从容提起那只还在滴血的鸡,云陌丰经过短暂的沉默后,他轻轻一叹:“哎,简直暴殄天物,这鸡血可是一道美味菜肴,便被你这般糟践了。还有,你那授课先生多半是江湖骗子,忽悠人倒是有一套。”
“对不住了,前辈。”钟离湲略略低头赔了个礼,不待云陌丰回应,她便绕过云陌丰向回走去,自鸡颈流出的血滴蜿蜒了一路。
望着消失在拐角的身影,再看看满地蜿蜒的血迹,云陌丰无奈一叹。他叹过之后又找来了一把锄头,算是在为自己这个徒弟善后,决定用土将这些血迹给掩埋了,看着难免有些渗人,若被那群即将从山顶下去的小弟子看到,终归是不妥。
待云陌丰回到院子时,他刚好看到钟离湲给鸡褪完毛羽,而他顺便将钟离湲遗落在屋后的那颗鸡头带了回来,丢进水盆中,吩咐钟离湲一并处理干净。
为防止钟离湲在处理鸡时,接下来再做出些反常的事来,云陌丰便主动揽下了剩下的活,将钟离湲赶去了膳房,让她切竹笋。早知如此,他起初就不应吩咐她做这事,原本是想给她一个难题,却不曾想,她反倒给了他不小的震惊。
为了一道竹笋焖鸡,两人算是忙活了大半个时辰,不过这一顿晚膳倒是相当丰盛。两人吃三大盘菜,云陌丰配上他的陈酿,美美饱餐了一顿,只觉畅快。
晚阳斜照,山景皆笼罩在了一层金色光晕中,钟离湲刷完碗碟后无事可做,于是拿出上次买的书册,背着夕阳坐在檐下,手肘撑着案几品读起来。
然而,钟离湲不过才读了片刻,一抹自屋内走出的身影便行至了她的案牍前,挡住她眼前的一道天光,顺势夺过了她手中的书册。
指间一空,钟离湲很平淡地坐正身子,略略抬眼瞧去,见云陌丰的目光正扫在书册上,并很快沉了脸色冷冷道:“无用之物,有何可读的?让你将心思放在正道上,你可有照做?还有,上次给你的功法,可曾背熟?此刻便背来听听。”
“还未来得及看,恕我实在背不出。”钟离湲从容起身,面容略显冷淡,抬手便夺回了书册。能说出无用之物来,她真怕他玷污了自己的书。
听到这话,云陌丰脸色越发难看了,带着两道灼灼目光直盯钟离湲那张淡漠的脸,话语中火气十足:“什么?你竟看都未看?如此忤逆于为师,简直岂有此理!不将心思放在正道上,如此三心二意,去山顶寒洞面壁两日!还有,那套功法,你若背不熟,便休想下山。”
“是。”钟离湲绕过案牍,提步便走,准备先回房拿剑,她感觉随身带着夕降剑就如陆景行在她身边一般。
见钟离湲走得从容而决然,云陌丰不禁又轻喝一声:“你做何去?”
“去山顶面壁思过。”钟离湲语气无波,斜阳打在她身后,她身上却莫名散发着微不可察的寒意。虽然那群在山顶面壁思过的弟子还未下山,但她完全不在意。既然是命令,她遵从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