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陌丰垂下手去,瞥眼瞧向钟离湲侧身,冷哼道:“让你修习心法无动于衷,做起其他事倒是上心!你眼里可还有为师?有尊卑礼仪?可懂礼法?”
“我眼里自然有礼法,只不过我的礼法只给配得上它的人。”钟离湲顿步略略转身,话音闲淡,眸底却凝结出一层薄薄的寒凉,“前辈这样随意诋毁他人着作,连对人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实在不是一个长者该有的作风。
希望前辈能够明白,即使抛开身份等级不谈,尊卑也从来不是以年岁来度量的,而是品性与境界。想要得到敬重,那也得有资格。”
近日读江源澈的着作,可谓是令她受益匪浅,也难怪江源澈能得到万人敬仰。况且这还是她半个兄长,如今见有人不明状况便随意诋毁,她即使再漠然,也无法做到沉默忽视。
顿了顿,不待云陌丰开口,钟离湲故意对云陌丰勾出一丝冷笑,道:“还有,便是你口中的那个江湖骗子,依靠她传授给我的技能,我当初才屡次死里逃生。你我皆不过常人,还是不要目空一切的好。你不知的事物并不代表它不正确。”
“你!竟敢如此与为师说话!当真是目无师长!要去寒洞便去!即使冻死都与我无关!”云陌丰气得只觉肺疼,这么多年来,还无人敢这般与他说话!他一拂衣袖,转而向主屋而去,进屋后重重关上了房门。
身后的关门声嘭然响起,钟离湲波澜不惊。暖黄的光幕里,晚风撩起她的发,她手握书卷,从容走进了自己屋子。经过简单收拾,便去了山顶。
为了能够顺利出易月宫,她带上了云陌丰给她的那本秘籍,打算趁这两日将它背熟,以此将云陌丰应付过去。
待钟离湲到达山顶时,晚阳已在山巅后沉落了一半,霞光四射,天边卷起片片瓦砾云。凉风携卷着地上的落叶擦擦作响,随处是枯萎的草丛,略显萧索。
走完石梯,钟离湲在山道上顿步,衣袂猎猎。她将四周打量了一番,这里视野开阔清旷,云陌丰所说的那个寒洞面朝西南方而向,前方是一片杂草丛生的空地。
洞口不怎么规整,上面树木生长茂密繁杂,一片自远处山顶投来的光辉在洞口斜撒了一地,偶有枯叶飘落。这个时辰,一些弟子正在洞外生火煮食,袅袅柴烟混在光晕中异常迷离。
当然,此刻空地上也不乏极个别嬉戏打闹的少年。说是面壁思过,其实在这里无人管束,考验的便是这些少年的自觉性了。
逆着光,他们无意间瞧见空地边缘多了一道清瘦人影,都不约而同停下了自己的动作,面露好奇,忍不住多瞧上两眼。见那道握剑的身影朝他们从容走近,其中几个少年不禁上前一两步,好奇问道:“小师姑祖。你来此是做何啊?瞧你这行囊,是准备在此待上几日不成?”
“面壁思过。”钟离湲话音平淡,见前方有人挡住了她的去路,她便略略停下脚步,待他们为她让开了道,她才继续向前,径直向洞口而去。
闻言,那问话的少年嘻嘻一笑,一面随钟离湲的身影而去,一面随意将自己的臂膀搭在了身旁那少年的肩上,讶然道:“见小师姑祖乖巧沉静,不知是犯了何种过错,看来当真是将师叔太祖惹怒了。”
“没有将前辈吩咐的功法口诀背下来。其实我只算是前辈的记名弟子,你们不用这样称呼我,直接叫我名字就好。”钟离湲当真是不知自己何时竟多了一个这样的称呼,只觉得有些别扭。而且是愧不敢当,真论起来,这些少年的年纪与她这具身子的年纪算是相当。
说话间,钟离湲一脚踏进洞中,一股寒气瞬间扑面而来。山洞较大,入眼竟是一个巨大的寒潭,寒潭更靠近山洞深处,却占了整个山洞九成的面积,周围的寒气似乎皆是来自于这潭水中,水面隐隐有寒冰漂浮,隔着昏暗环境难以看清。
在靠近洞口的位置,沿石壁两侧散乱坐着两排少年。一些人正在借助照射进来的斜阳摘抄着篆字,这是他们宗律罚他们抄写的宫规。
听见有女子声音,少年们很自然地抬头将钟离湲瞧了两眼,随后又各自干各自的事,而此次受罚的皆是宫里重要弟子或是嫡传弟子。
刚刚问话的少年一直勾着另一人的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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