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的。乖,将脸埋进姐姐怀里。”
“客官,您确定这能行?”瞧着静静在桌上燃烧的油灯,以及油灯周围的用具,那伙计心中相当没底,甚至心头都有些发颤,这可是相当于刮骨啊,这其中的痛可是无法言说的,大人都不一定能承受住,何况是个孩子。
荀扬在顾盼曼侧面坐下,拿起匕首放在油灯上反复炙烤,口吻不咸不淡:“那你可有更好的法子?”
听荀扬说这话,那伙计瞬间哑然。他能有何办法呀?即使请了医官来,只怕还是要刮去那层腐肉,他刚刚这样问,只不过是有些怀疑这客官的技术罢了。
荀扬将烧红的匕首放在酒壶中滋了一下,拿出来时,匕首已恢复如常。就着油灯,他拿起了凤儿那只手,匕尖缓缓靠近伤口,他却发觉自己的手有些不受控地颤抖,尝试好几次都迟迟下不了刀。
“怎么?荀公子几时变得如此胆怯了?不敢下手?罢了罢了,你抱着她,我来。”顾盼曼最终看不下去,打断了荀扬的动作,起身将凤儿塞进了他怀里,并夺过匕首。她刚刚在荀扬的神情中窥探出了一丝慌乱,她很难想象,这个平日里连杀人都不眨一下眼的人,此时却因一道伤口而犹豫不决了。
两人的行为也引来了一些人的围观,就连柜台后的掌柜都忍不住凑了过来。不过荀扬没心思去管,他一手紧紧搂着凤儿身子,一手放在她的小脑袋上,强行将她的脸埋进自己的怀里,温声安慰:“凤儿不怕,很快便会过去的。”
感觉环境还不够亮,顾盼曼又让伙计从灯架上取来了两盏油灯。望着明亮的灯光,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拿起凤儿的手,当匕尖触碰到凤儿手背时,凤儿的手却是轻轻一颤,结果她就如荀扬一般,怎么也无法再下得去手。
刚刚还在嘲笑荀扬,此时自己却成为了一个笑话,顾盼曼面子上虽挂不住,但她终究选择了放弃,将匕首往桌上一丢,不禁感慨这可比杀人难多了。
“客官,要不去请个医官吧。”那伙计再一次开口,他们一众人看在眼里,直蹙眉摇头,只觉那小姑娘可怜。
听到伙计的意见,荀扬未有丝毫的犹豫,丢给那伙计一串刀币,道:“快去请,找个年长些的。”
伙计与掌柜交代了两句,匆匆而去。其他人感觉已无热闹可看,也就相继散开了。荀扬取下凤儿嘴里的布巾,帮她将碎发向耳后挽了挽:“再等一等。不怕,有我在。”
“凤儿,你娘亲去了何处?为何你姨母要强行夺你?”顾盼曼静静瞧着凤儿,问出了自刚刚见到凤儿便生出的疑惑,话音落下时伴随着一声轻叹。
凤儿动了动身子,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窝在荀扬怀里,小手随意握住了荀扬的一根手指,望着顾盼曼解释道:“娘亲不在了,我未见过她。听人说,我是在天牢里出生的,这些年我与爹爹两人相依为命。不过爹爹说,他有法子寻回娘亲。”
听完凤儿的话,顾盼曼低眉间,眸底划过一丝落寞,望着身前的桌沿竟陷入了沉默,良久才略略抬头,伸手去摸了摸凤儿的小脸:“对不住,姐姐不该问的。”
竟是不在了,顾盼曼怎么也想不到,这样小的孩子竟没了母亲,难怪凤儿口中只有父亲。
听凤儿提起她父母初次相遇的情景似乎很美好呢,结局却是令人始料未及,未免令顾盼曼感到有些惋惜。
而不仅仅是顾盼曼,荀扬同样颇为意外。说什么寻回,荀扬想也许那只是万一齐送给凤儿的一个美好谎言,为凤儿留一丝期许罢了。
三人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等来了医官。按照荀扬的吩咐,伙计将这城中医术经验最老道的医官给请了来。他们不敢下手的事,对于一个单纯的医官来说,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见医官到来,一些在大堂内用膳的旅客再次围到了荀扬他们桌前,一个个伸长了脖子。
当看到凤儿伤口的那一瞬,就连那医官都不禁吸了一口气,拧眉看了看凤儿面色,并未急着动刀,和蔼笑道:“来,小姑娘,张嘴,让爷爷瞧瞧。顺便将小手伸出来,爷爷为你把把脉。”
“好。”凤儿倒是很配合,张开小嘴,随后又乖巧地伸出了那只未曾受伤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