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官看完凤儿的舌苔,又为她把了把脉,最后竟是触着她额头一叹,转而噙着幽幽目光将顾盼曼与荀扬皆瞧了几眼,语气中充满了责备:“哎,你们夫妻二人是如何做的父母?怎能如此大意?孩子脉象虚弱,正发着烧。瞧你们这,还未正式成亲吧?怎能如此不负责任,到头来遭罪的皆是孩子。”
“谁与他是夫妻!你不明状况,便不要乱语,败坏本姑娘名节。”顾盼曼的面色当即冷了下来,话里竟带着丝警告,忍不住剜荀扬一眼。被这样莫名指责一通,她心中甚是窝火,竟还敢说她与荀扬是露水夫妻,简直岂有此理,如若不是看在这人是位老年医官,她定杀了这人。
与顾盼曼相比,荀扬一时的关注点倒并未放在医官的指责上,听闻凤儿正发着烧,他抬手在凤儿额头探了探,果真如此。难怪他感觉凤儿身子有些发烫,竟是在发烧,也幸亏请了个医官来。他们虽懂得处理伤口,但终究不通医理。
不过,荀扬从顾盼曼冷冰冰的话语中,很快便回过味来,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来:“虽说我对这姑娘提不起兴趣,不过老先生这话若是传进了这姑娘的心上人耳中,想必这姑娘定会杀了我,老先生可不能为我招来这无妄之灾呀。”
“即便如此,那你这做父亲的,亦同样有过失。”那医官紧蹙着眉,从药箱内取出了一些瓶瓶罐罐以及刀具。他活了这么大把岁数,像这样的父亲还真是少见,孩子的伤口拖了一月多,竟未做过任何处理,如今孩子因伤口溃烂而发烧,这父亲竟都察觉不出。
听医官如此指责荀扬,凤儿将小脑袋一扬,奶声奶气道:“老爷爷,你不许指责他。除了爹爹之外,就数他待我最好,今日如若不是偶遇了他与姐姐,这伙计都不给我吃食呢,哼。我这伤是石头划的,我不会处理,便成这般了。”
“你们并非父女?恕老夫刚刚妄言了。只是这孩子父母,哎……”医官将双目一睁,为刮刀消毒的动作顿在了油灯旁,话说一半终究说不下去了,只觉这是造孽,怎有如此不负责的父母。
不仅是医官,一些围观的好事者同样意外,一个个神情充满了难以置信,面面相觑,有些甚至讨论起凤儿父母来,有猜测有责备。
而伙计听小姑娘提到自己,神色顿时有些不自在,讪讪地摸了一下后脑勺,解释道:“小姑娘,并非是不给你吃食,只不过一时不知你意图,担忧你糟践食物罢了。”
“来,凤儿,将这个咬上,不怕,将脸埋进我怀里。”见医官一切准备就绪,荀扬又将那块布巾塞进了凤儿嘴里,一手轻轻拍着她的侧身,一手覆在她的小脑袋上。
瞧着医官拉过凤儿的手,缓缓施刀,荀扬的手心竟不由自主渗出丝丝汗液来。医官神情专注,凝聚的目光皆落在那道溃烂的伤口上,他的动作稳而准,一刀落下,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尖渗出。
强烈的痛意直击凤儿意识,她忍不住将手一颤,自荀扬怀里传出的哭腔有些含糊不清:“哇,痛,痛,这伤,我不治了,呜呜,我要爹爹,呜呜……”
感受到凤儿在自己怀里颤抖,荀扬将她搂紧了几分,修长白皙的指节泛白,手背隐隐有青筋凸起,他轻拍着凤儿身子安慰着:“不怕,很快便好了,凤儿要坚强,等治好伤,我便带你去寻你爹爹。”
“姑娘,劳烦过来帮老夫固定住孩子手臂。手背血脉较多,若不甚划破,处理起来将更加棘手。”握着凤儿那颤抖的小手,医官持刀地手略略一顿,放下刮刀扭头瞧向一旁平静旁观的顾盼曼,随即夹起一团棉擦去了那渗出的血迹。
顾盼曼此刻心中对那医官还窝着一团火呢,不过见凤儿可怜,她还是走上前了两步,蹲下身固定住了凤儿手臂,以免凤儿乱颤。
而无意间扫了眼荀扬此刻的神情,顾盼曼嘴角再次溢出一抹玩味的笑来:“荀公子还真是印证了关心则乱这句话,我怎感觉你比凤儿还紧张。”
医官可没心思去关注这说话阴阳怪气的两人,见女娃娃的手固定好了,他开始正式施刀,从一侧开始,一点点刮除。随着他每刮一下,凤儿的哭喊声也在一点点加强,最后变作了哀嚎的抽噎,整个身子都在荀扬怀里挣扎。
荀扬的额头不知不觉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液,瞧着在自己怀里不停挣扎的弱小身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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