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身,莫说是师叔,怕是连那女子都会察觉到异常,如此岂不是会打草惊蛇?”
“无碍,我很了解师祖,对于此事,他不会过多计较的,我们皆是为了易月宫,只不过方式不同罢了,他能理解。至于要如何藏身,这倒好说。那女子自进宫,我便察觉到了,她似乎并非真心入我易月宫。当然,她是否真心倒是不重要,关键是月陨镜,绝不能再流落在外了。”宋仪清在说话时,故意表现出了几分坚定。
柳展宿打眼瞧向轻轻跳跃的灯火,一番思忖,最后一叹:“毕竟是先任宫主后裔,即使她掌权,我也无话说。不过她若真心倒还好,如若假意,为了易月宫,我不介意将事情做绝。就照你所言,明日便安排两人上山,先观察一段日子再说。”
“的确,如若真心,我亦无话说,假意,必除之。”丘恪随意附和了一句,随后舀起半勺滚烫的茶水,一点点加入正在搅拌的茶粉中,当然,除了从话里表达出杀意之外,他也不介意取桃枝而代之,毕竟他桃家也并非正统,既然如此,自然是得月陨镜者得这宫主之位。
三人之间陷入了片刻的沉默,宋仪清随意拿起糕点吃下一口,目光转向窗边轻轻飘荡的纱帘,漫不经心道:“我还听闻一事,是从祭司身边的婢女口中传出的,听说咱们宫主要与许其华成亲了。今日宫主还亲自去寻了祭司,命她择吉日。”
“这倒是一件喜事,只不过许其华那身子,还能撑多久,谁也说不准,终究……”到最后,柳展宿没再说下去,自从经飞彻崖一劫,他是看着许其华的状况在不断恶化的,前几日还无意间撞见了许其华吐血,为此,许其华还求他隐瞒此事。
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已撑不了多久,却突然想与桃枝成亲,这倒令柳展宿有些疑惑,难不成事出有因?毕竟这似乎不是许其华一贯的行事作风。
以许其华一贯的做事风格来说,如若真想娶桃枝,应该是早娶了,不会拖到如今自己身体每况愈下的时候。而对于这些事,若许其华不愿,桃枝定逼迫不了自己这个表哥,因此这场婚事,定是许其华自己同意了的。
柳展宿想到的,丘恪也想到了,只不过丘恪在看待此事的态度与柳展宿不同,他目光在不知不觉间便深邃了几分,觉得这倒是一个机会。
三人又断断续续聊了几句,最后宋仪清率先起了身,向柳展宿拱手道:“二位慢用,时辰不早了,我便先回去了,派人上山的事,还劳烦丘师叔了。”
屋外夜色昏沉,走出屋子后,宋仪清反手替两人带上了门。借着纱灯散发出昏黄灯火,她一路去到了一座偏僻的凉亭内。周围草木环绕,浅淡的月光中,地上树影婆娑。
宋仪清在石凳上坐下,没多久,身后便传来一道略显厚重的话音:“情况如何?”
闻言,宋仪清起身回看过去,亭檐投下的黑影中走出了一微胖男子,她颔首道:“放心,一切皆在计划之中。”
“那便好。此事还不到我出手的时机,如今只等事成,亲手夺回原本便属于我的东西。许诺你的,我也定办到。”男子说话间已走近宋仪清身前,一手揽住了她的腰,一手顺势伸进了她领口。
宋仪清一时不备,突如其来的触捏感令她忍不住轻呼一声,赶紧隔着领口的衣料制止了他的动作,嗔怪道:“老不知羞!当心被人瞧见。”
“那去竹林,僻静,这几日可想死我了。”男子那掩在阴影中的目光灼热,盯着宋仪清领口,意犹未尽地抽出了手,随后率先走出凉亭,四处张望一番,大步而去。
宋仪清面颊发烫,望着那朦胧的背影,不禁轻笑道:“想我?是想我的身子多呢?还是想我多?切。”
虽说如今名义上是拜了一位师父,并且这位师父还说要为自己授课,但钟离湲还是一如既往选择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只不过,她比往日起得更早了一些,当天空露出鱼肚白时,她已经梳洗完毕出了屋子,伴着鸡鸣,她在竹林外的那片空地上开始练剑。四周大雾迷离,黎明的风吹在身上,异常清爽。
这一练便是半个时辰,晨阳自东边山巅露出半个圆盘,当钟离湲回到院子时,云陌丰正在檐下活动筋骨。见钟离湲提着剑自竹林中走出,他神情中闪过一丝讶然,忍不住向钟离湲那紧闭的屋门口瞧了两眼,随口问道:“这样早,去了何处?我当你还未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