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应该再给钟离湲一些时日适应。但如今事情已发展到这一步,岂有挽回的余地?如若作罢,那她师叔的颜面何存?她也将无颜再面对她师叔。
面对钟离湲强硬的态度,桃枝目光逐渐失去焦点,听着清脆的鸟鸣,她陷入了沉思。良久后,她神情多了几分严肃认真,看向钟离湲的眼,缓缓开口,语气中夹杂着妥协的意味:“小潺,你看,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如何?你给我一个面子,然后我也不强求你非做师叔嫡传弟子不可,暂且记个名就行。否则我在师叔面前也难做,毕竟已开了这个头。”
“就照宫主说得办吧,只不过我希望下不为例,只要是与我有关的事,还是希望宫主能征得我的同意。”钟离湲的态度也多少缓和了不少,既然看桃枝做出了退让,那么她也要为双方留些余地。决裂不过是最坏的打算,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如此。
桃枝心下稍稍一松,点头道:“我答应你,日后绝不会再自作主张。走吧,进屋,别让师叔等久了。”
两人在外面的谈话,云陌丰全听在了耳中。窗外晨雾逐渐稀薄,他望着天边的升了一半的晨阳,不禁微微一叹,叹息桃枝做事不够周全。
云陌丰也是从两人的谈话中才得知,原来今日拜师之事,这倔强的丫头事先并不知情。而那丫头态度又是如此坚硬,极力否认自己是易月宫的传人,他此刻不禁怀疑桃枝是否真的搞错了,太过于心急。
一番沉思,最终吹拂而来的晨风拉回了云陌丰思绪,收回远望的视线,双眼有些模糊。待他眼睛恢复清明,再次回过头时,出去的两人再次出现在了他面前。他深深打眼瞧了钟离湲两下,随后说出口的话相当严肃:“老夫问你,那月陨镜,你究竟是从何而来?”
“我大哥给的,祖传之物,这件事,我绝无半句谎言,远曲道长可以作证,曾经家中长辈与远曲道长乃是好友。你们若不信,可以亲自去问远曲道长。而且它并不是你们口中的月陨镜,这个给我时间,我会证明。”钟离湲的说辞一如上次那般,只不过这次却故意般出了远曲道长,以此来增加说辞的可信度。
如今也别无他法,否则钟离湲也断不会将外人牵扯进来。毕竟上次的事,远曲道长也算对他们易月宫有恩,她与远曲道长的关系也是有目共睹,加之远曲道长原本便德高望重,是完全有威信的。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如今远曲道长云游去了,踪迹全无,短时间内他们也没法找他当面对质。
听到钟离湲这番话,云陌丰微微敛目,心下经过简短的思忖,他抬眼看向钟离湲,开口道:“镜子可曾带了?拿给老夫瞧瞧。”
“带了。”钟离湲平淡地从怀中掏出鲲骨镜,双手向云陌丰递了过去。由于那镜子太过重要,因此除了在陆府,其他时间钟离湲从不将它离身。
虽然远曲道长曾说过,鲲骨镜在别人眼中就只是一个传说,而且除了延陵楚,无人会使用,但钟离湲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因此不敢大意。
尤其是在这易月宫中,虽说桃枝并未公开钟离湲的“身份”,但钟离湲自己都能想到,宫中知晓此事的人应当不在少数,觊觎这镜子的人怕是也大有人在。而且当日对付黑灵莽时,除了桃枝,易月宫的长老也在其中,还有大管事桃枝的叔父桃时修,以及当日参战的所有易月宫弟子,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云陌丰对着窗外明亮的晨光,低头反反复复将镜子瞧了好几遍,凝着神情对桃枝问道:“枝儿,你可能确定这是陨石?我怎感觉它有些像骨?”
“我们虽都未真正见过陨石,但要说它是骨,那就更不可能了,我曾问过城中几位年老的造镜师,他曾言,以骨的内部构造纹理,是绝不可能打磨为镜的,由此可以断定,这便是陨石。”桃枝说得相当肯定。当时她心中也有着和云陌丰相同的疑虑,为此,她还专程下了一次山进城去,特意在不同的地方找造镜师询问了一番,结果得到的答案都是相同的。
云陌丰闻言略略点头:“既然如此,那便不会有错了。”
又瞧了两眼,云陌丰随即抬眼,将鲲骨镜递给钟离湲,冷冰冰道:“无论你的身份如何,如今既然已入了我易月宫的门,便应遵守我易月宫的规矩,而非任意妄为。即使是记名弟子,除却那些繁文缛节,这最基本拜师礼可是不能免的,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