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沉沉,不堪一战。”
“如今北朝政局不稳、军心涣散,吴国尚能保持大国的架子,保境安民。但是一旦中原安堵,腾出手来就能用兵于南方,恐怕吴军没有一战之力。到时候,徐家就算想做富家翁,恐怕也不可得。”
“愿父亲给我一军军额,招募新兵。我愿立下军令状,一年内练成强军。”
当时,徐知诰见景迁言辞慷慨激昂,便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给了他三千军额,由得他折腾。如今想来,吴军之不堪战,已被景迁料中。只是不知景迁练兵的本事有没有像他谋划的头脑这般强。不过,这几月来,景迁一直吃住在军营,应能练出几分模样。从骆知详、何敬洙禀报情况看,军事训练也颇有章法。既是如此,不如过几日亲自去检阅练兵效果。
想到这,徐景迁唤来徐默,吩咐他转告徐景迁,三日后校场演武,看看衙内马步军四个月来训练成果。
三日后,衙内马步军校场。三千多名士卒,手握武器,身披甲胄,笔直站立在校场上。五月的江都,空气既潮湿又闷热。火辣辣太阳下,汗水早已将里衫浸透,紧紧贴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外面罩着的甲胄,更是让人颇感沉重。将士们已经静静站立了接近一个时辰,却没有一个人敢于异动,全都如同木头人一般,任由汗水顺着脖颈流淌。
徐知诰、徐玠、王令谋等人,在徐景迁的陪同下,来到校场上检阅。徐知诰对着台下将士说了几句话后,台下三千多人在徐景迁的带领下,整齐划一地向徐知诰行军礼,令行禁止的模样,令徐知诰颇为满意。
等徐知诰点头后,徐景迁大声宣布演武开始。众人立即由站立队形调整到作战队形。全场三千多人,除了甲胄发出的哗哗声响外,没有任何其他动静。不一会功夫,队形已经重新整肃完毕。徐景迁轻轻点了个头,传令兵高举红旗,鼓号手开始有节奏地敲击战鼓。
在鼓点声中,柴克宏率领的第一营长枪手瞬间由静止状态动了起来,所有人同时左脚向前迈出一步,右手紧接着举枪前次,口中大声呼喝着“杀”。仅仅五百人的一营兵力,却仿佛散发出拔山倒海的气势,五百只枪尖组成的枪林,仿佛五百条嗜人的毒蛇,令人不敢直视。徐知诰微眯着双眼,死死盯着眼前五百名四个多月前还是流民、纤夫的士卒,久久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等柴克宏营演武结束,齐步跑让开中间场地后,徐知诰这才转头看向身边的徐景迁,一字一顿地问道:“没想到柴克宏平日闷嘴葫芦般,竟有如此练兵之才。”接着语带希冀问道,“其他营头也都如此吗?”
徐景迁略一思量,话语间稍稍留了几分,回道,“虽不如柴克宏,却也相去不远。”
“咚咚咚”
刁德青营踩着急促的战鼓,大踏步来到演武场地。虽然步幅不小,但队伍走得丝毫不乱,原地踏步了几下,便立即齐整了队形。这个年代,一排队伍向前走个二十步,便能前凸后凹的不成样子。刁德青营的惊艳表现,看得台上众人频频点头。
很快,三营长枪兵全都演武完毕,马上该轮到柯能的刀盾营上场了。此时,南面突然刮来一阵乌云,遮挡住了炙热的太阳。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一阵急促的雨点就从空中向下砸来。徐玠等人立即劝说停止演武。徐知诰看了徐景迁一眼后,没有作声,演武继续。
一阵手忙脚乱后,徐知诰的亲兵们终于为台上的贵人们撑起雨伞。而此时台下,刀盾手们任由雨滴砸落在身上,仍然按照训练时的要求,一步一个脚印地来到演武场地。台下肃立的其他营伍,没有一人躲避,没有一人发声,没有一人慌乱,全都默默站立在大雨中,任由雨滴顺着衣领钻入。
豪雨中,刀盾手们虽然视线略受影响,甲胄更显湿重,但所有人都和着鼓点的节奏,举刀作出劈砍的动作,举盾作出隔挡的动作,整齐划一的举动、高声呼喝的杀声、平静淡定的面容,汇成一副画卷,深深镌刻在徐知诰的脑海中。
心神激荡之下,徐知诰不由将心中想法轻轻吐出,“使黑云长剑复生,也不过如此!”
《后唐书·烈祖本纪》:天祐二十七年,以去岁荆南节度使高季兴自绝于我,帝命鄂州节度使帅师征讨,不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