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徐蔓出门晨跑,一向八九点起床的宋桡因为沈故桉的到来,刻意六点起来陪他们吃顿早饭。
宋湾洗漱完换了初中的校服,下楼看一桌子的牛奶火腿鸡蛋面包,问卢姨:“我的油条呢?我的豆浆呢?”
卢姨眼神示意坐在餐桌上的沈故桉,靠近她小声说:“先生说要提升档次,沈少爷一家早晨都吃这些。”
“升个屁档次。”
卢姨听了很震惊,打她的手,急切地说:“我的乖乖,女孩子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以后别说了,可别说了啊!”
宋湾没什么愉悦心情,丧着脸坐得离沈故桉远远的。
宋桡笑着问:“大家早晨好!故桉睡得好吗?湾湾你呢?”
沈故桉、宋湾同时点头。
宋桡忽视他们俩眼底的乌青,满意地说:“那就好那就好,以后你们俩一起上学,在学校要互相照顾,遇到什么事情也能有个帮助……”
宋湾叉起被她切碎的面包,嚼着如同嚼蜡。Fine,沈故桉就是一个很会装的人。
中国人非要搞这些幺蛾子,刀叉哪有筷子好用。
她偷偷看向吃饭姿势优雅熟练的沈故桉,他面色如常,仿佛对昨晚的一切失忆了一样。
他们默契地不提,在宋桡面前摆出陌生但友好的场面。
昨晚,她的手攀上他的脖子,他跳动的脉搏、温暖的体温都在阻止她继续。
那略显稚嫩的眉眼,和阴鸷疯狂的沈故桉一点都不同,明明都是他。
他睁开眼睛,解脱似的微笑,他说谢谢,在黑暗中她凝视他如渊深的漆黑瞳眸。
他不抗拒宋湾的动作和怨愤,他甚至十分期待,带着一点欣喜。
谢谢她,他不曾有的勇气,她成全了他的无数次的念想。
沈故桉的手握住她细伶的手腕,那如棉花柔软的触感急急穿遍全身。
宋湾心脏被一根牵动了,震激地跳跃,她发现自己无法继续下去,泪水开始簌簌,看不清了沈故桉的脸庞,她依然能感觉到这是他的乐意之至。
才不要让他称心如意,才不要让他这么容易地偿还对自己的亏欠。
她发泄地打他,眼泪和拳都像雨点一样落下,汇集成河,一次次汹涌,躺着的人闷声承受小小的女孩体内蕴藏的爱和艰。
黑夜慢慢融化了。
她趴在他身上小声啜泣,他身上熟悉的清香,淡淡的栀子好像开遍了。
沈故桉握着宋湾的手却一直都没有松开。
*
“爸你好啰嗦,我小学入学那会你就这么说的。”宋湾打断,昨晚没睡好脑袋涨涨的,听宋桡念经头皮发麻。
宋桡昨晚准备的长篇大论差不多讲完了,遭到唯二中一位听众的不满,他也没心情继续废话下去,加之起得太早,现在很需要回去补觉。
“那行,在学校好好学习好好努力!我休息会马上去上班。”
宋桡顶着他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大背头离开了,卢姨过来收拾宋桡的餐盘。
宋桡吃得不多,看来也不合胃口。
宋湾福至心灵,故意发出大大的声响撂下刀叉,摆出傲慢的样子地说:
“卢姨,我不管某人的口味如何,明早我一定要吃油条和豆浆。这里可是我的家——”
语言比刀子更伤人,伤人且不见血。宋湾欣然自得,望向面无表情的沈故桉。
这只是一个开始哦。
卢姨责备地看一眼宋湾,善意地笑着对沈故桉说:“沈少爷您别听她胡说八道哟,我特意查了食谱做的早餐,您吃着可喜欢?”
沈故桉谦和地点头,道谢。
宋湾忍不住笑着继续说:“卢姨,他不是少爷,他只是我们家里的一个客人,您别搞错了。噢对,也是我的同学,您可以叫他沈同学。”
笑容如同危险的罂粟。
卢姨看不过,拍着她的背训道:“你这孩子越说越不像话,胡说八道!没点礼貌和教养了?说不出丢人不丢人哪?”
宋湾全然不在意,把没吃几口的餐盘推到一边,勾手叫他:“沈同学,我们可要迟到咯。”
卢姨在后面喊着:“宋湾,以后不准这样!先生和太太知道了一定会生气哟!”
沈故桉拎起他的书包,黑色的,挺贵的一个牌子,轻易摔不坏打不烂。宋湾收回目光,陈叔下车给她开车门,宋湾脑子一上火,对陈叔说:“您载他吧,我想一个人。”
她着重咬“一个”,陈叔看一眼身后的沈故桉,看一眼这位明显情绪不对的大小姐,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沈故桉转身迈步,宋湾对他绽放大大的笑容,“谢谢了。”
陈叔不太懂的那句“我想一个人”,他突然懂了,犹豫着。
“陈叔,快走吧,已经七点钟咯。”
她平淡地催促,并没有意料中的特别开心。
她坐进后座,透过车窗,曾经那个背挺得直直的,高视阔步的少年,她以为他会永远骄傲下去。
他步伐虚浮,肩背由于消瘦骨块凸显,过往的风吹得他校服外衣连带宽肥的裤腿鼓鼓的。
宋湾低头摆弄自己书包上的挂饰,她不必在意,是他先无情无义,她不过恶言相向几句,与他的所作所为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
陈叔双手握着方向盘,不安道:“沈少爷才住过来,不熟悉,迷路了可怎么办?先生交代好的……”
宋湾直截了当:“他方向感很好,不会迷路的。”
“可让沈少爷步行去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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