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李月洗干净摘来的苋菜,又去院子里摘了两根胡瓜。
胡瓜既黄瓜,后世极为常见,李月也没想到在这个朝代能看到有人种黄瓜。
都说七月食瓜消暑气,黄瓜最简单的做法便是凉拌,凉拌黄瓜平淡无奇,但只要变个切法,就能给原本简单的菜肴增添不少,比如有名的蓑衣黄瓜。
不过自家人吃,无需顾着品相,李月将黄瓜洗净后快刀上下切去两头,放在案板上直接用刀背拍裂开,再顺着裂痕切成块。
赵芳菲被李月在砧板上“砰砰”几下吓得不轻,心道:月牙怎拿胡瓜撒气?
李月全然不知赵芳菲想偏了,她把盐均匀撒在拍好的黄瓜上。
凉拌黄瓜这道菜说来简单,但也有一丝讲究,李月习惯在浇汁料前腌制半个时辰入味,这样吃起来才清脆爽口又不会太过寡淡。
只可惜在她的记忆中,大齐并没有辣椒,花椒倒是有,但花椒不辣只能用来提香。
“小姑,家里可有醋和酱油?”
赵芳菲愣了愣,忽然一拍手:“有有有,我给你拿。”
她从灶头后面走出来,在橱柜后头摸索了一阵,挪出两个跟小酒坛差不多的瓦罐,灌口被油纸和麻绳捆绑着,落下一层薄薄的灰。
她小心谨慎地将瓦罐放置在桌上,掸去上面的灰尘,眼底划过一丝怀念:“这是我出嫁时带来的,头一年我跟着郑年开荒没工夫给他好好做顿饭,后来又有了虎娃福妞,时间一久我就给忘了,也不知道坏了没。”
“我看看。”李月掀开油纸,用手扇了扇味儿,“闻着应该没坏。”
她用筷子沾了点尝尝,封存两年的酱油和醋,不但没坏反而味道更为醇厚,算是意外之喜。
赵芳菲也觉得这味道和她以前在赵家吃过的稍微有些不同,她问李月:“你要用它来做什么?”
李月卖了个关子没说,让赵芳菲先帮忙剥蒜剁蒜蓉。
她自己则是取了一只小碗,将酱油、醋、盐和糖用一勺凉开水调兑好。
“月牙,你看这样行了不?”
李月伸长脖子一看,接过她手中的菜刀用力碾压,再用手指一抹,蒜泥便落入另一只干净的陶碟中。
趁黄瓜还在腌制的空档,她手脚麻利地把苋菜切碎,热锅放油。
白花花的油膏滑入锅底,滋溜溜融化开来,猪肉特有的香气在空中弥漫,丢下几粒大蒜炒香再倒入苋菜,随着炝锅扁出汁液,一颗颗肥白的蒜瓣被染成浅粉红。
李月没遇上齐宇之前,孤儿院的阿姨就经常给他们炒苋菜,加一点醋炒,汤汁可以把饭拌得非常红而且香。
待苋菜炒得软塌,最后撒少许糖提鲜,很快便能盛出锅了。
一碗乌油油紫红夹墨绿丝的苋菜,点缀着几粒粉红的胖蒜,看着便让人欢喜。
赵芳菲没来得及心疼那一勺猪油,就被锅里冒出的香气吸引了注意力,见李月盛出锅,便迫不及待地夹起一筷子放入口中。
“唔。”有点烫。
不过真好吃!
比起菠薐菜的口感也毫不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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