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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文龙默默地站在外洞洞口,望着无边的雨幕感慨一阵,哀叹一阵,良久才耷拉着脑袋缓缓回转内洞。为了防止猛兽侵入偷袭,他又搬了好些大小不一的石块,简单堆积在内洞洞口。也不为别的,只为起到石块堕地发出声响的警示作用。堆完警戒墙,他才抓起两条猪腿,带上肥肉和猪皮,偕同余雯丽一起走向石壁平台。
时间尚早,估计还得好几个小时才会天黑。余雯丽大概肚子饿了,走上平台便拿起烤肉水果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迫切问许文龙道:“什么时候生火?什么时候烤肉?你那猪油怎么熬?锅都没有?也没合适的地方盛放,怎么搞?”
许文龙笑着回答道:“都落到这种地步了,也没什么讲究了,只有一切从简、一切将就了。”说完,他取来野猪皮,平平整整摊放在石板上,捧几捧灶膛柴灰,反复均匀涂了上去,以吸去皮上油脂。
余雯丽见了,不由撇着嘴嗤笑他道:“你就这样鞣革?这也能制皮鞋?”
“随便吧,只要不油腻,能裹脚就行。”许文龙淡淡地回答道。
“那还不如想办法弄张羊皮或鹿皮更好看。”
“如果有机会的话,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涂涂抹抹好一阵,许文龙才把猪皮摊在石板上,打算有太阳时再拿去暴晒。之后就默默坐在窗台前,一脸忧郁盯着雨雾迷蒙的大海……
余雯丽填饱了肚子,到河边洗净双手,紧紧挨在许文龙身边坐下,仰起头一脸遐思叨问他道:“你说今晚老虎会来吗?它能发现我们留下的猪肉吗?发现以后它会不会吃?它能感受到我们的良善用心吗?要不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洞外找个地方躲起来,暗中观察一下它到底想干什么?”
许文龙斜斜睨她一眼,嘴里瓮声瓮气说道:“少在这里异想天开了!老虎的嗅觉是很灵敏的,一丝一毫异味都逃不过它的鼻子。所以,你最好趁早给我打消这个荒唐念头,免得白白丢掉自己性命。”
余雯丽脸色一黯,翻着白眼不服气地回答道:“不去冒险,不放开手脚赌一把,又怎能有收获?又怎能发大财?就像小白一样……”
“别跟我说小白的事!”许文龙脸一沉,恼火地瞪着余雯丽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海豚和老虎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动物。一个温驯可爱,一个凶猛残暴,如此天壤之别的物种,又怎能相提并论、混为一谈?”
余雯丽一向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她看到许文龙突然间面沉似水、“无端”生气,也立刻鼓起双眼针锋相对说道:“我偏要说,我偏要说!就像小白一样,要不是我大着胆子骑上它背脊,我们到现在都还在海里蒙眼漂荡,说不定早已渴死了饿死了!”
许文龙呆了一呆,转过头默默地看着气急败坏的余雯丽。良久,他才唉声叹气地说道:“总之,这是生命攸关的大事,我决不允许你任性胡为!”
“我就要任性!我就要胡为!我就要去看一看!”余雯丽牛脾气发作,恰似火山轰然爆发,根本没办法遏制。
不过余雯丽这次失算了,遇上硬茬了。正如许文龙所说的,这是事关生命的大事,又岂能视同儿戏?又岂能随意迁就于她?他定定地看着歇斯底里的余雯丽,一字一句冷冷从牙缝里蹦了出来:“你要一昧不听劝告,继续执迷不悟的话,我就立马走人,扔你一个人在这里!”
“你你你……你敢!”余雯丽闻言大惊失色,唰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面红耳赤瞪视着许文龙,胸脯一起一伏直喘粗气,“你要是敢扔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就……我就……”
许文龙不为所动,依然板着脸坚持说道:“我当然敢!今晚你要敢踏出这个山洞半步,我就立马去对面山头。虽然很远,但一定也有洞窟。”
“你你你……”余雯丽做梦也没有想到,今天的许文龙会与往日判若两人,丝毫不给自己面子,完全不顾自己尊严。难道他变样了吗?难道他再也不呵护自己了吗?她呆呆地看着冷若冰霜的许文龙,就像看着一头从未见过的怪兽一样。半晌,她才往茅草堆里一趴,抱着脑袋号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手舞脚蹬尖喊道:“……呜呜呜……你走吧……你赶紧走吧……现在就走……呜呜呜……离我越远越好……我不稀罕你跟我在一起……更不稀罕你的保护……呜呜呜……”
许文龙叹一口气,默默掉转身子,一言不发看着雨飞浪舞的大海。
余雯丽越哭越伤心,越哭越悲愤,那双肩抽动,泪水横飞的可怜模样,直教人顿起怜悯之心、立生安抚之意。哭闹良久,不见许文龙有所表示。她不由心慌起来,哭风跟着变了个样,呜呜咽咽,悲悲戚戚,似自话自说,又似隔空传音:“呜呜呜……你走吧……我不去看了还不行吗……你快离开我吧……我今晚不去看了……呜呜呜……”
许文龙暗自一笑,这才转过身去,拍着哀哀哭泣的余雯丽肩膀说道:“这就对了嘛,女孩子就应该好好听话。脾气那么犟做什么?以后谁还会喜欢你?好了别哭了,我们生火烤猪肉好不好?”
“不好,我就要哭!”余雯丽嘴上说得强硬,但到底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巴,住口不哭了。她磨磨蹭蹭直起腰,伸手擦一擦满脸的泪水,畏畏缩缩挪到许文龙身边,唰啦一声钻到他怀里,一边用力掐着他的大腿,一边委委屈屈哭诉道,“人家……人家只是说说而已嘛……你为什么就不假装答应下来呢……为什么就不安慰人家一下呢……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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