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雯丽见洞内河水不断上涨,不由担心地问许文龙道:“要是这水一直上涨怎么办?尤其半夜三更的时候,漫过山洞,直达平台,那我们岂不在睡梦中淹死过去?”
“这个不用担心!”许文龙一边嚼着烤鸭,一边胸有成竹回答道,“这是泉水,流量不大。再说前面的河洞很小,出水量远远比不上后面河道的泄洪量。所以河水永远涨不到平台上,你晚上可以放心大胆地睡觉。”
“这样啊。”余雯丽一听放了心,转身蹲在野猪身边,歪着脑袋左瞄瞄右看看,时不时伸手捅一捅它的肚子、戳一戳它的颈脖,脸上露出一副讶然惊诧的模样。拨弄一阵,她又要过许文龙的匕首,在野猪身上比过来划过去说道:“这个怎么弄?先从哪里弄起?”
许文龙赶紧三两口把野鸭吃完,一把夺过她手上的匕首说道:“一边呆着去,让我来,最好到窗台边去守着。万一有船只从这里经过,我们才不会错失得救机会。”
“好吧,你是领主听你的。”余雯丽心情正好,没有计较许文龙的粗鲁对待,一阵风般冲上平台,探头张望一会,说一声“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清”,又一阵风般跑了回来,像只小奶猫般温驯蹲在一边,目不转睛看着许文龙即将实施的许丁解猪大法。
许文龙先用河水把野猪洗洗干净,再在原本洁净的洞堤上冲涮出一片解猪场地,然后把洗衣净的野猪平放上去。歪着头仔细审视一番,然后拿出锋利匕首,沿着猪脊唰地划开一道尺余长的浅浅的口子……
余雯丽见了,不由惑然问道:“为什么要先从背上开始?不是先在肚子上切一个洞,再把里面的内脏摘掉吗?”
许文龙看了看自己那双光着的脏脚,吭吃吭吃回答道:“我想把猪皮剥下来,看能不能鞣成皮革,也好做一双鞋子穿穿。”
“噢,想做皮鞋呀。”余雯丽恍然大悟,“可是你会吗?听说鞣革很难的,需要很多化学药水,还要经过几十道复杂工序,才能顺利制成。”
“试试看吧,能将就穿就将就穿,反正总比光脚强。”许文龙操着匕首,像大姑娘绣花一样,一刀一刀细细挑割着厚实的猪皮。
余雯丽大失所望,再没心情看下去,一转身又跑上平台,静静趴在窗台上观望远海。可惜看上一阵又倍感无聊,再次返回来看许文龙剥猪皮。如此奔过来跑过去十余二十次,足足花费两个多小时,才终于等到许文龙把猪皮完整地剔剥下来。
“接下来怎么搞?猪肉怎么分?”余雯丽眼看着整张猪皮被冲洗干净后,立刻神情紧张问许文龙道,“一人一半喔,可不能让老虎吃亏,毕竟野猪是它捉的。”
“放心吧,不会让老虎吃亏的。”许文龙抬头默默看一眼余雯丽,心底里隐隐升起一丝不安与担忧。
余雯丽却没注意许文龙的表情,依然万分关切地说道:“那赶紧分吧,我可在这里盯着你喔,可别想暗动手脚骗过我。”
“怎么可能呢?”许文龙苦笑一声,用匕首割下野猪的一条前腿和一条后腿,足有二三十斤的样子。然后指着剩余部分说道,“这是老虎的,应该分得很公平吧?”
余雯丽满意极了,频频点着头回答道:“差不多吧,还算比较公平。”
许文龙却听若无闻,放下两个粗壮猪腿后,目光便直勾勾盯着猪身上那层白花花的肥肉。
余雯丽心里一咯噔,慌忙横身拦在他跟前道:“怎么了你?想反悔了不成?要耍赖了不成?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可万万收不回来的喔。快快快,快把那些肉扔到洞外去,好让老虎晚上开心享用。如果它还记得回来的话!”
许文龙咳嗽一声,用商量的口吻对余雯丽说道:“你看能不能这样,我只把那层肥肉割下来行不行?就割肥肉,瘦肉半丝也不要。”
余雯丽脸一沉,指着许文龙的鼻子嗔怪地说道:“你看你看,果然不出我所料,一眨眼就想反悔、就想耍赖了。那我问你,你要割肥肉干什么?难道你喜欢吃肥肉不成?”
“不喜欢,只想用来熬油。”
“炒菜呀!你打算炒菜给我吃呀,好啊好啊,快割快割,反正也不很多。”余雯丽一听,不由兴奋地喊叫起来。
许文龙笑了笑,摇着头回答道:“不是炒菜,而是点灯!”
“点灯?”余雯丽楞了一楞,既而幡然醒悟过来,“对对对,是该用来点灯了。我们的子弹不多,生不了多少次火。万一我们在这里住个十年八年的,没有火可怎么过日子?还不成了地地道道的野人?即便以后被解救出去了,人们也不把我们当人看,九成九会把我们关在动物园当猴耍。快割吧,小心一点,把全部肥肉割下来,一丝一毫不要浪费。”
许文龙得到应允,于是再次掏出匕首,细细割起野猪身上那层薄薄的肥肉来。野猪虽然有上百斤重,但结实健壮,几乎都是腱子肉。许文龙割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才剔下不多的四五斤肥肉肉。割完之后,他才整个儿提起那头去皮光猪,内脏也不清理,直接扔在洞外巨石旁,留待老虎慢慢享用。
雷电减弱了,不再刺穿苍穹震撼大地,但大雨仍然倾盆而下,且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雨中的丛林一片光鲜、一片碧翠,充盈着无限生机和活力。鸟雀隐匿了踪影,野兽断绝了形迹。到处都是哗哗哗的流水,到处都是袅袅升腾的汽雾。大小沟渠水满意为患,万流归宗涌向希望河,让河水在短时间内暴涨一大截,几乎要漫过河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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