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带着一身伤,从大理寺走至皇宫,再到轩辕大殿。
皇帝见他身上伤痕累累,走路都需要人搀扶,这才想起来自己下了令行刑。
“臣裴鹤擎,叩见陛下。”
惢嫣搀着舅舅一同跪下。
“丁……丁氏拜见圣上。”丁嬷嬷腿肚子打颤,一下子软了下去。
“丞相起。”皇帝道。
惢嫣搀着裴相起身,只剩丁嬷嬷哆哆嗦嗦的伏在那。
“丁氏。”皇帝的声音带着一股极强悍的穿透力,摄人心魂,“你可知欺君之罪的下场?”
丁嬷嬷头也不敢抬。
背脊上的小米汗将衣裳都沾湿了。
欺君之罪?
死罪一条。
可是就算不欺君,她是皇帝的弃棋,她知道的太多了,一样会被杀死。
还不如就听从表姑娘的,丞相爷还能庇佑她一场。相爷朝上有那么多人,一定能保她,她再拿了表小姐的银子,隐姓埋名离开上京过日子……
如是想着,丁嬷嬷吞了吞口水,道,“奴才晓得,所以奴才要为相爷证清白,不敢欺瞒陛下。”
“那你且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是……是。”丁嬷嬷这才敢将头抬起来。
“奴才是贵妃娘娘挑择放到相府服侍的人,前段时日江昭武尉钟大人找上奴才,给了奴才一笔钱,让奴才替他办件事。
“奴才财迷心窍就答应了,他让奴才把一个盒子放到相爷的卧房,奴才好奇打开看了一看,是好些文书纸页,但是奴才大字不识一个,也瞧不懂什么名堂……奴才留了两页纸,后来事情闹出来,才知晓相爷原是被奴才害了……”她压根不敢看皇帝,越说头越低,最后又险些迈入地里。
皇帝神色愈来愈阴。
“胡说八道!”他猛一拍桌案,“江昭武威在事出数日前就离开了上京,如何能指使你做此事!”
吓的丁嬷嬷一个激灵。
她险些就绷不住了。然而此事迈出第一步,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她难不成要当着全朝臣的面儿指着皇帝说,都是你指示我的!?
眼神乱飘,看到惢嫣泰然的神色,她把扑通乱跳的心咽了下去。
“钟大人也没料到,自己会离了京,他指使奴才在他离京后不久做那事。奴才见识浅薄,实在没想到,就给相爷带来如此大的麻烦啊……”
她悲悲戚戚的哭了起来。
“陛下。”裴相面上带伤,目光沉静若水,淡道,“您说胡说八道,难不成依然认为是臣通敌叛国?”
“陛下可知臣被关押这段时日受了多少刑罚?陛下,臣二十中状元,是先帝的翰林院修撰,二十又三陛下登基,成为陛下的臣子,四十封相,而今已五十又五了!臣三十五年为大禹朝廷、为陛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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