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外头,外头有人击鼓,说……说是跟相爷的案情相关!”
沈长炎长眉一横,脚下生风就朝外去。
“大人,沈大人……”大理寺前的石鼓被敲的震天响,聚了不少百姓观望。
沈长炎步履生风,跨出了大理寺的漆红门槛,几个衙役围将上去,他看着那狼狈的妇人,“是何人击鼓申冤?”
“大人……”丁嬷嬷直挺挺的跪将下去,磕头,将头深深埋在地面,“民妇为裴相爷申冤!”
沈长炎眸中透出震惊,他让两个衙役将浑身瘫软的丁嬷嬷扶起,“你为裴鹤擎申冤?!”
“……是。”
“你说的可是他通敌叛国一罪?你知何内情?”
丁嬷嬷神情哀戚,她捕捉到一道浅色的缓缓走向沈长炎身后的身影,想到她的话,一下又跪在了沈长炎面前。
她的话震惊了在场所有人:“大人,是民妇做的,都是民妇做的……是民妇污蔑了裴大人,民妇构陷忠臣,罪该万死啊!”
沈长炎不禁瞪大眼眸,“你可知在大理寺前信口胡诌的下场?!”
“民妇知晓,民妇对天发誓,民妇所言一字不假啊!”
“大人,民妇也是鬼迷心窍,受人指使,此番来为裴大人申冤,是希望得到一个改过的机会啊大人!”丁嬷嬷哭喊的撕心裂肺,自自吐露着真情实感。
沈长炎脑子嗡嗡响。
这妇人。
她下一句不会就把皇帝陛下给供出来了吧?
沈长炎是真怕丁嬷嬷当着百姓面儿直言不讳,抬了抬掌,“你随本官进堂说话。”
“大人,此事都是江昭武尉钟汉指使民妇做的,民妇构陷忠臣,罪该万死啊!
—
朝堂上炸了锅。
还未上朝便听闻了大理寺前的热闹事。
百官带着各种思绪上朝。有心神不定者,有洋洋得意者,有慷慨激愤者,更有切齿拊心者。
皇帝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他桌上摆着带有裴相笔迹的另外几份文书。
那是丁嬷嬷用来证明,自己是构陷裴鹤擎的凶手而拿出来的证据。
那也是他曾命人交给她的。
这妇人……
皇帝冷目盯着两派朝官的唇枪舌战,口水翻飞。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牙齿几乎要抹掉一层。
好好好。
人竟被收买了去。
他万万没想到,做为皇帝,他的人也能被收买!
裴鹤擎,你好大的本事!
钟汉而今倒成了众矢之的了?用他的手来铲除异己,顺便保住裴厌缺么?裴鹤擎,你当真是叫朕再一次大开眼界!
皇帝猛拍桌案,“于朝堂之中哄闹,成什么样子!”
群臣顿默,回首举着笏板恭敬朝皇帝揖身。
“陛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将相爷从监牢放出来啊。他被关押的这段时日,可吃了不少刑罚啊,陛下,他可是朝之重臣啊!”有人长跪。
“还有江昭武尉钟汉,他是何居心啊!人远在白城,竟还留人在上京做出此等事来,臣看他才是居心叵测,要通敌叛国啊!”
“陛下,不能留他在南蛮啊!”
皇帝闭了闭目,旋即睁眼道,“朕,要召见裴鹤擎及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