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美之阴沉着脸看向张公公,最近他有些飘了她是知道的,但身为她的近侍,这根本不算什么大问题,她是当朝太后,她有这个特权。
但是,现在事情闹成这样,她若是不敲打他几句,只怕他会给自己惹来更大的祸。
“苍蝇不盯无缝的蛋,你若没有做错的地方,人家盯上你做甚?本宫早就跟你说过,做事须小心瓜田李下让人误会,你倒好,直接把嚣张跋扈的一面露给人看,不找你的茬又找谁的?”
张公公听到祈美之这般骂道,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主子还肯骂,那就代表这关过了,好日子依旧。
“娘娘,奴才一定会改过,不会再让他们抓到小辫子,还请娘娘再给奴才一次改过的机会。”
他膝跪上前一脸哀求地看向祈美之。
祈美之也没想要将他怎么样,毕竟她很多脏活还得他去干的,若是没了这个得力助手,她的很多事都要停摆。
“有过改之,无则加勉,本宫也不是那等不讲人情之人,日后须得谨言慎行,你走出去代表的是哀家的体面。”
“是,奴才记住了。”
祈美之方才允许他站起身来,示意他上前给她捏捏肩膀。
张公公小趋步地走到祈美之的身后,力度适中的小心给她揉按肩膀,看到祈美之享受地哼了一声,他这才小声地开口道。
“娘娘,那些个腐儒,就这般放过他们?”
一想起那些攻击他的折子,他就恨得牙痒痒的,绝对不能轻易对这些人妥协。
祈美之本来稍稍顺下去的气又提了上来,“迟早找到机会收拾他们。”
张公公一听到这话,就知道有戏,这才没有继续上眼药。
顾德音密切关注朝廷的动向,自然第一时间知道了张公公遭到言官一致的参奏,这倒是个好的开始。
她继续又给柳若荷写密信,接下来该进行第二步了。
依她对祈美之这人的了解,她是不会甘心身边人被参一本的,肯定会伺机报复,她只要耐心等待机会便是。
至于自家那部分暂时受挫的生意,她倒没有急着去处理,这些损失顾家赔得起。
最近父亲开始把粮食生意放手让她去做,这是大头,祈美之一个走不到前朝摄政的太后,她的手还是伸不到这关乎民生的生意,所以这一块受到的影响几乎是忽略不计。
真正接手核心生意,方才发现顾家几乎垄断了天下一半的粮食,这数额之大让她咋舌,她开始明白为什么祈今之要打她的主意了,估计是冲着这块来的。
顾家的调度能力是首屈一指的,父亲把这门生意做到了极致,并且南北粮食的调度,没有了顾家的配合,户部都不太能顺利地筹措到军粮。
这生意做得太大了,她意识到这一点时,既担忧,又有一股浓浓的挑战欲在心间,她明白这是什么。
这是民生命脉。
摊在椅子里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她果断起身去找父兄。
似乎意识到她会来,顾江淮和薄青崖正在对座喝茶。
薄青崖一看到她,就笑着朝她招手。
“这是今年新出的雨前龙井,尝尝。”
顾德音坐过去,看到义兄给她斟了茶,她端起茶盏轻轻地茗了一口,浓郁的茶香味瞬间在嘴里扩散,她享受地叹了口气。
“好茶。”
听到这评价,顾江淮和薄青崖都面带微笑。
聊了会儿茶经,顾德音这才说起正题,“爹,崖哥,这门生意做得如此之大,必定会引起朝廷的猜忌……”
顾江淮和薄青崖闻言,并没有脸色大变,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儿待如何?”
听到父亲的问话,顾德音展颜一笑,“爹,你都尾巴扫干净了,还问我这个做甚?”
她家老爹从不做那些会让人掉脑袋的生意,所以顾家的粮食生意,除了当家人之外,没有人能看到真正的账本,也就是说,在外面看来,顾家是皇商,但不是天下首富。
顾江淮得到女儿的肯定,高兴地哈哈大笑。
“既然你有心要成为顾家的家主,就要担起这个责任,不但要守护顾家安全,更要让天下人都能有饭吃,我们顾家不赚那些黑心钱。”
丧良心的生意,他从来不做,纵使掌握天下一半的粮食走向,但他从来不允许抬高粮价,更甚至有时还会主动平衡粮价,让普通人也能吃得起饭。
“音妹,我们虽然是商人,士农工商的末位,但我们也有自己的道义,对理念的坚持,这是一个商人的良心。”
薄青崖笑着补充,这些话说出去或许很可笑,他们又不是皇帝,天下兴衰跟他们何干?
但是,做人得对得起良心,不然与猪狗何异?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顾德音瞬间对父兄肃然起敬,她决心走商道,最初是为了掌权,惟有这样才能稍微掌握自己的命运,可现在她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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