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的眼神,就对他说:“高卿,你两次不奏而擅离守地,念你一片热忱,这次就不赏不罚。”高清只好谢恩,黄启宏在一边也埋怨:“老高升官升糊涂了,半年不到你还来请赏,真把乌纱当白菜了!”
秦桧这时亡羊补牢,请晋赵桔为太子太保(从一品),汪伯彦反对说:“黄浦侯初晋太尉,况且尚未及冠,过早极品恐不利少年人。”两位宰相商量后也觉不妥,都请免晋。赵构也冷静下来,宣旨:“着赏赵桔五万两,张山晋封太子宾客,海师将士俱赏二十万两。”群臣附议。
第二天,占城国使者麦当劳被传觐见,赵构在两国条约上加盖玉玺,同时美滋滋的收下五十万两的朝贡。下旨封诃黎跋摩四世为郡王,宰相麦当劳为中奉大夫。
礼仪过后,麦当劳捧着两套朝服退出。这时宫门来报:“金国使者完颜兀术求见。”赵构皱眉,却也不好不见,只能请他上殿。
兀术上殿后,行礼也是恭敬,可是开口还是老调重弹—要求岁贡!这次理由是:黄河以南之地灾荒不断,大金国为了安抚其内百姓,一直贴钱出力,目下钱粮不继,要请大宋接济弥补。
朝臣们对他这厚颜无耻的要求愤慨不已,一一出来驳斥,金兀术则不停以武力威胁。争吵到了午后,所有人都口干舌燥,兀术见无法了结,提出要武夷公府父子再来参加国议。
散朝之后,赵构留下两位宰相商议,得出金国缺钱、又想以土地换银子的结论。当时就都看中了淮河以南仅剩金兵把持的楚州、舒州和蕲州,若是拿下,则淮河可成一条沿河防线,可以保护最重要的长江防线不为其窥视。
有了章法后,赵构宣旨召武夷公赵亿急速赴京,与金人举行谈判。当赵亿到杭州后,与兀术在湖西宾馆展开了十几日的会谈。最后两国达成一致,还是武夷公府出面,与金国签订购地条约,舒、蕲二州以二百万两交割,金兵退出那里。楚州乃遥望扬州之门户,任由赵亿加价,金国却也不愿放弃。
赵桔这次没有与会,金兀术也未觉意外,因为他早已从细作那里得知赵桔现在南海巡洋,这次约了秦桧密谈也证明了消息不假。兀术当时有些蠢蠢欲动,忍不住想回去领兵突破宋国长江防线,可是还是没有把握赵桔可能随时随地回转,等他一到胜负就难以预料了。兀术踌躇再三,觉得没必要冒此风险,也就息了这个念头。
金国这两年终于把原先灭辽后占领的土地稳定下来,财税也有了显著增长。可是黄河以南的战争创伤仍未修复,加之天灾人祸,正如其述说的,金国为之贴了不少钱进去,这也是他们军队烧杀抢掠的恶果。尤其淮河以南的三州,自从上次把庐州卖给武夷公府后,百姓逃亡严重,大多举家投奔庐州,金国兵将屡禁不止,现在已是十室九空,金国朝中于是有人建议索性效仿前例,将舒、蕲、楚三州一同卖予武夷公。可是几位元帅和将军不同意出售楚州,理由是放弃这块跳板,对将来的南下进攻不利。皇帝吴乞买也以为然,便命兀术假借索贡,逼迫宋国买下舒、蕲两块荒芜之地。
金国君臣打着一副如意算盘,只想让宋国把赎回的地方经营好了,羊养肥了之后再去屠宰。想那庐州现在可就是繁花似锦,百业昌盛,庐州条约也即将到期,到时打下来钱粮肯定不少。
金兀术得偿所望后,返回河南,赵桔也离开了锡兰岛继续他的归途。在船开出科伦坡港的时候,赵桔听到一个船舱内传出女子的笑声,寻声去看,发现香奈儿和她的六个侍女正在里面整理床铺。他惊讶问:“那个什么,公主,你们怎么在我的船上?”香奈儿笑说:“那个什么,赵大帅,我们走错船啦!”赵桔一跺脚,对身后的金泉说:“你跟我来。”说着就转身回大舱。
在大舱中,赵桔问金泉:“这是怎么回事?”金泉支吾道:“我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混上来的。”“混账!叫司马寺来!”赵桔怒道。等四个侍从到齐,赵桔急速地摇着蒲扇问:“你们说!谁把她们放上来的?”四个人面面相觑,稍微一愣之间就同时伸指指向别人。赵桔一看,没有两根手指指的重复,人均一根。把他气得话都不会说了:“你们、你们,气煞我了,我要把你们都休了!”金骰说:“少爷,我们又不是您的夫人,如何能休?”金泉说:“少废话,少爷说休就休。”司马寺说:“休了也好,省得娶唐小姐时麻烦。”谢大方也来劲:“先从小的开始休,金骰第一个。”金骰怒道:“为何我第一个?凭什么?!”金泉说:“你比较好休,我们岁数大了,休的不高兴就要上吊,让少爷为难不是。”金骰不买账说:“你们会上吊,我也会!”谢大方劝说:“你年纪轻,还可以找个好人家。”
赵桔脑袋大成了箩筐,指着舱门说:“四位太太,请你们出去!”四人出去时仍在吵闹,隐约听见好像在争谁做正房。
赵桔如泄了气的皮球摊在圈椅中,这些年来,他不论饮食起居还是创立基业,都有司马寺他们几个忠诚相随,感情上好比兄弟,所以他们胡闹起来他也没了脾气。
赵桔生了会闷气,脑子清醒点就发觉得张山在这事上也有份,怪不得登船之后不见他的人影,必定是躲着他了。心头火起,就盘算着怎么捉弄他一回。
晚饭以前,赵桔把金骰叫到大舱,二人秘密在里面很长时间。晚饭时,香奈儿和其他姑娘都来摆放餐桌,还替赵桔把酒到上。赵桔看着她说:“有劳公主殿下,多谢啊。”香奈儿柔声说:“赵大帅,这次是我主张来您的船的,不干您属下的事,我们在自己船上实在太无聊了。”赵桔笑眯眯说:“没事没事,大家都是好朋友嘛。呵呵!”说着还看了张山一眼,张山心虚问:“怎么不见金骰小兄弟呢?”“哦,“拉客”酒不知放哪里了,他在替我找。呵呵。”他如此好脾气让张山不由升起一丝担心。
皮壶中的酒倒完,赵桔从香奈儿手中接过,顺手放进了面前的盒子里。等一巡酒罢,赵桔自言自语道:“金骰怎么还不来,算了,还得费一番口舌。”说着,对着那个木盒大叫:“四是四,十是十,十四是十四,四十是四十。四十大盗帮帮忙,快把美酒装装满!”响亮的声音把众人都吓了一跳,好奇看他发了什么毛病。
赵桔不管他们,自顾自从盒中拿出皮壶给酒杯斟酒。张山顿时看傻了,问:“老老老赵,你这是做得什么法术?”赵桔不答,只说:“没事没事,吃酒吃酒。”说着把满满一壶酒交给奥特莱斯替众人斟满,然后又将空壶放回盒里。又一巡酒,赵桔又是高声念绕口令,仍从盒子里拎出满满一壶酒。在座的人都“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冷气。香奈儿结巴说:“赵大大大帅,您是是是神仙么?”张山也结巴:“老赵赵赵,你难道会道家的五鬼搬运之术?”
赵桔言辞闪烁道:“那个、这个,大家吃吧。”这时谁还有心思吃东西,一个个瞪着赵桔,吵闹着要他说明缘由。赵桔左推右搪,就不愿说。直到香奈儿伸展十指,准备让他破相时,赵桔才摆手说:“好好,怕了你们,不过呢先让我说个故事。”一听还有故事,所有人都凝下神来听。
于是,赵桔说了段“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的故事,前面忠实于原著,末尾他杜撰了一段:“那阿里巴巴得到的宝藏中,其中有一把皮壶,是四十大盗最爱的宝物,他们死了之后魂魄都附在它上面。四十大盗好酒,只要说清楚四和十,他们就会运酒装满这壶。”“啊!”众人一齐惊呼,原来赵桔这把皮壶就是四十大盗的宝物。
香奈儿她们以前也听说过这个故事,但是都没有赵桔说的这么完整动听,姑娘们不由都信了。张山还是不敢相信,就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赵桔早防他这一问,笑说:“皮壶上都写了。”张山双手拿过壶细看,果然上面有淡淡的文字,是赵桔鹅毛笔写的英文花体,看上去古老典雅。张山还不死心问:“老赵,你又如何识得?”赵桔夺过壶就念:“不容质疑,张先生非常狡猾,好像一头老狐狸,可是再聪明的狐狸也斗不过伟大的猎人,譬如我。”说的是前世英语。
张山竖起耳朵就背了下来,就说:“请你再读一遍。”赵桔就又读了一遍,一字不差!张山没法不信了,眼冒火花说:“老赵,能不能让给我?”赵桔偷笑,狐狸出洞了,脸上却一本正经说:“不行!”“让我吧,求你。老赵你家底雄厚,平时叫一声就有酒吃,用这壶不是多费许多功夫。”赵桔想想说:“这倒也是。”张山听他口气松,就来了精神:“二十块金币交换如何?”赵桔不屑说:“钱我有,不要!”张山想了半天,除了手中这把折扇也没什么值当的物件,一咬牙说:“就这把扇子了,那上面可是王右军的字!”赵桔早就觊觎他手上的这面王羲之的墨宝,连忙抢过来说:“什么换不换的,咱们兄弟间调剂调剂嘛。哈哈!”
张山见他狂喜,禁不住疑窦又生,对赵桔说:“请再演示一遍如何?”“好好!请看仔细!呵呵。”赵桔说着又耍了一次,片刻间,满满一壶酒又从盒子中拎了出来。
张山再没话说,欣喜地抱住那把皮壶眉开眼笑。赵桔提醒他:“老张,这个口诀你要记牢,不能念错。”“知道!”张山笑说:“我早背下了。呵呵!”“记得要大声,年代久了,四十大盗耳力不好。”“知道知道!”
其他人都羡慕地望向张山,都想,这么神奇的宝物竟让他一把扇子给换了。劳斯莱斯更是高兴,看着张山两眼放光。张山见她如此,就把皮壶递与她说:“劳姑娘,请你替我收好。”劳斯莱斯大方接了,引得一干姑娘都围过去看。
赵桔这时偷偷对桌下做了个手势,桌下金骰吐了口气,盖好下舱的天花板,藏起另一把皮壶,搬起剩下的酒转到上面大舱。这本来就是赵桔变的戏法,他和金骰下午就将桌子和上下舱分别锯了一个洞,又在桌布上割开一条缝,盒子底也是活板,整个盒子与下舱早就有了一个秘密通道,金骰只要在下面灌好酒换空壶就成了。
接下来,金骰搬了酒上来说:“少爷,酒找到了。”赵桔的魔术成功完毕,就差鞠躬谢幕。赵桔虽然洋洋得意,却还是控制自己没有起身致意。他只能把那把折扇乱摇,强制按捺心中喜悦。心想:“绕是你奸似鬼,还是吃了老娘洗脚水!妙啊妙!”想着口中叫:“妙妙!妙啊呜!”张山奇怪问:“老赵,你学猫叫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