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师傅,他们身穿道袍,手执桃木剑,唢呐声短促而悲怆,正在为死去的灵魂超度亡魂。
孔氏见下人们一个个离去,心中也自惆怅,便对贾忠道:“贾管家,众人都惧怕那些贼人去而复返,你,你也找个地方暂时躲避一下吧。不要因为孙府牵累了你。”
贾忠抿一抿干裂的嘴唇,道:“夫人说的哪里话?贾忠自幼长在孙府,早已将孙府视为自己的家,如今孙府遭难,贾忠便弃而远去,那样的话贾忠岂不是背信弃义,受万人唾骂?更何况老太爷临终时命小人代为写了遗嘱,只等三老爷回来,贾忠将遗嘱送上,方不负老太爷临终所托。”
孔氏歉然道:“贾管家忠义,是奴家失言了,万望勿罪。”
一日时光犹如一年,众人苦苦捱到傍晚时分。孙靖书和孔氏带着孙宇孙玉回到了长房的院子,孙玉的脸蛋上海残留着一滴清泪。孙靖书温柔的替妹妹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孙玉仰着头,道:“哥哥,爷爷奶奶是死了吗?”
孙靖书摸摸她的脑袋,道:“他们没有死,他们是去了很远的地方。”
孙玉又问道:“很远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孙靖书叹了一口气,道:“很远的地方是天堂,那里没有痛苦,只有温暖。就像这天上的星星,他们此刻便变成了这一颗颗星辰,正在天上看着咱们。”
孙玉抬头看见满天星辰一闪一闪,破涕为笑道:“我猜爷爷就是那颗星星!那颗星星最亮!”
孙靖书仰头看见最亮的那颗星正是北极星,想起祖父的话,道:“嗯,那颗最亮的星星就是爷爷和奶奶变的,它为我们指引前进的方向。”
富贵轻轻地关上了长房的门栓,回到房中,叶飞也搬进了他的房间,门口立着一把哨棒,一把长刀,防止贼人再来进犯。
杨嫂早就做好了晚饭,见孔氏和孙靖书回来,便将几样简单地菜蔬端来放在桌子上。道:“夫人,我有一言,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孔氏看着杨嫂欲言又止,低声道:“杨嫂,但说无妨。”
杨嫂道:“今日听起别人说起老太爷立遗嘱的事情。靖哥儿作为长孙,于情于理都是孙家继承家业的第一人选,而且老太太老太爷对靖哥儿都十分喜爱,很多时候都流露出让靖哥儿继承家业的意思。谁知贾忠居然说老太爷遗嘱是令三老爷继承全部家产,这份遗嘱真假难辨,恐怕有诈。”
孔氏闻言沉默了片刻,道:“人人都道贾管家舍己为人,拼死保护老太爷,是个忠义之人。如今孙府上下对他莫不敬佩。如今老太爷老太太尸骨未寒,若是我们贸然质疑遗嘱有假,岂不是令人轻视长房继承家产不得而寻衅滋事?”
孙靖书见母亲为难,便道:“母亲,祖父祖母对孩儿恩重如山,如今他们去了,孩儿不愿因为这区区家产便将孙家闹得鸡犬不宁,冷了祖父祖母的在天之灵。孩儿已经长大了,孩儿有能力照顾好母亲,也有能力让弟弟妹妹过上好日子,至于这家产,孩儿不想要也不想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