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不同方言差异大,就听不懂啦,这大概就是那个东北老师听不懂您说话的原因。”
我说的有些直接,但是刘阿姨完全没有介意,反而很认真的倾听我指出错误:“四的四的,张老丝,网上辣个东北老丝也四这么缩的,但四我总四改不过来。”
我拍了拍刘阿姨的手臂,示意她别急:“没关系的,刘阿姨,这些都是我们很多南方人都容易犯的错误,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口音,这是很正常的。我们慢慢改,一步一步来。这节课我们先从念准字词开始。”我把文档往前翻,翻到字词部分,“咱们先不求速度,练到每一个音都读准读完,做到‘字正腔圆’。您注意看我的口型,念平舌音的时候,舌头放平,嘴巴夸张地往两边咧开些:字、词、子、丝……”
就这样一个一个词的慢慢练慢慢读,两个小时竟倏地一下过去了。
“那阿姨,今天就先学到这里,您多加练习,我先走啦。您记住,说话时把速度放慢说,争取把字都读准。”我出书房的时候蒋沥文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咬着笔尖琢磨题目,沉浸其中,全然没有被我和刘阿姨打扰。
刘阿姨热情地送我到电梯门口,塞了个橘子给我:“债…债…”又自己低声拼读了一遍“资——爱——资爱再”,“再、见,张老丝、师,慢、走!”
我热情地回应了她:“再见,刘阿姨!”
从小区出来,我的心情好了不少,这刘阿姨亲切和气,学习的时候又耐心认真、态度端正,的确是家教中难得遇到的好学生。一周上3-4次课,一次100元,上到周六,也至少有个两三次了,到时候和刘阿姨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提前提取这部分工资,好去买件体面地衣服,收拾收拾自己再去参加同学会,毕竟都是些多年不见的同学,还有——还有多年出现在梦里的人,怎么说,都不能太随便,让人觉得我这么些年并无长进。
边想边走,竟也漫步到学校了,学校门口架了一个棋摊,周围四转围满了穿黑棉衣的大叔大爷们,旁边停了一辆电动车,我认识,那是袁老师的电动车,他电动车的两个反光镜各插了两面小红旗,他还在课堂上调侃过自己骑的是“红旗牌”电动车。
我也站到那堆黑衣裳里面,凑个脑袋进去,想看两眼。
“嘿,袁老师,下棋呐。”
众人看了我一眼,埋头想棋的袁老师抬头看见是我,笑了笑:“妮儿,是你啊。”随后又摆出一副神气地架势,“学着点儿,妮儿,老师教你下棋!”接着便气势汹汹地——打掉对面一个卒。
看了一阵,双方势均力敌,相持不下,有成残局之势,棋摊上站着的坐着的,都在思考这下一步棋打在哪里合适。
突然,我听见电动车启动的声音,转眼看去,一个偷车贼坐在袁老师那台“红旗牌”电动车上,一溜烟将车骑了远去。
我着急的转头看向袁老师,他还沉思在棋局里:“袁老师……”
“诶,妮儿,观棋不语,观棋不语。”
我又看向那偷车贼,已经驶去了百把米距离,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我也不管什么观棋不语了:
“袁老师!你的车!你车没了!”
“欸~妮儿,这你又不懂了吧,”袁老师从棋盘上拿起一个棋子,指给我看,“这个在这里不念‘车’,念‘居’。”
好吧,我口不择言:“老师!你的‘居’没了!你的电动‘居’没了!”
袁老师朝身后察看了一眼,发现身后空空如也。
那一天,袁老师失去了他的“红旗牌”电动“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