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从哪里跑过来,递给我一件外套。
“放在车篮里,没穿过的”
“谢谢”我接过外套披上,感觉像披了一张被单,一路脚底生风,跑回家。洗衣服的时候,他的外套太大怎么拧也拧不干,湿漉漉地挂在阳台,多看几眼就想:“他可真胖,但人真好。”
晚上8点,学校大礼堂播放开幕式,组织高一军训学生观看。在家吃过饭回到学校,礼堂已经是人头攒动,内宿生来得早。好不容易找到我们班的位子,看到李倩冲我招手,扯着嗓门喊“在这里,夏星在这里。”周易和海城就坐在他们边上,从周易面前走过,彼此都觉得尴尬。
“你的衣服我洗了,干了再还给你。”
“你为什么帮周易洗衣服。”海城问。
我囧得说不出话,周易理直气壮的说“因为她把我衣服弄脏了。”
“你也太小气了吧。”李倩替我抱不平。
在我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时候直播开始了,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我松了口气却偷偷看了周易一眼。
灯光璀璨的鸟巢、水立方由远及近,强劲有力的击缶声响起,2008尊缶犹如穿越而来,发出动人心魄的声音,在缶声中,礼堂里的同学和直播里的的观众一起倒数,5、4、3、2……声音整齐划一。这庄严的倒数,是我们进入高中的倒数,好像也是我迈入青春的倒数。
第二天军训就正式开始了,整个高一18个班,18个方阵布满学校操场,南深高中的军训是出了名的严苛。每次跑步,周易总是刻意跑在我和李倩旁边,起初我以为他是太胖跑不快,后来见他在球场跑的飞快,大概想到,这个老好人是担心处于特殊时期的我经不起这么高强度的训练。
确实,那时候来大姨妈虽然反应没有现在强烈,但也是不舒服,分到我们班的教练何新亮是这次教练团的班长,所有教练里就数他最严厉的。每次跑步他就跑在队伍边上,把哨子吹得凶狠。很多次想放弃,但周易就旁边,时不时关切地看我一眼,不知道因为什么力量我坚持了下来。
何新亮当我们的教练也有好处,训练休息的时候别的方阵都不怎么和我们抢地盘,南深高中玉兰树很多,每次训练休息的时候都是随地而坐,满头大汗、咕隆咕隆地喝着水,一阵风吹过,凉爽中带着花香,不由自主地抬头,深呼吸,那是一种特别积极向上的感觉。
我们坐在阴凉的大树下,有时候取笑何新亮,说他官僚主义,他总是很自豪的说那是因为其它教练都打不过他,说得高兴了还会给我们讲部队的生活,但提到退伍他总是黯然神伤,然后就扯着他的鸭公嗓教我们唱军歌,《团结就是力量》、《军中绿花》、《打靶哥》……那时虽然年纪小,不知道他怎么了,但心里还是会升起一股如同处于“大漠孤烟直”的苍茫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