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灵看着来人,连忙起身。
“妈,您怎么来了?”
“就知道你太善良,什么都让她选……”符母气冲冲走来,将手中的的油纸伞直直朝符晨甩去。
符晨偏头,险险躲开,但额头还是被伞柄蹭红。
“妈……”符晨嗡声喊到,像只拔了刺的刺猬。
“晦气的扫把星,跪下!你有什么资格站着叫我!”符母弯腰捡起地上的油纸伞,用伞柄狠狠砸着符晨的后膝盖,逼得她噗通跪了下来。
“抢了晚晚的婚姻,还害得你爸撇下我早早离开,你还有什么脸面守着这报社!”
“现在你妹妹好不容易出人头地,你居然还想断她财路,有你这么当姐姐的吗?没出息的东西!”
符母恶狠狠说着,拽着符晨的头发就要往地上砸。
百灵在一旁看了好一会戏才装模作样起身拉开符母,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妈,别气坏自己的身体了,你再怎么骂姐姐,爸他也回不来了。”
百灵像个乖乖女般柔声说着,从一旁的茶几上给符母倒了杯茶水让她消气。
符母没有喝,直接举着水杯直直砸向符晨!
符晨来不及躲闪,满是茶水的杯子砸中了她的脑袋。
一阵闷疼,杯碎落地。
头发湿漉漉的,不知是茶水还是鲜血。
“她不是你姐,她是害死你爸的凶手!现在还占着你爸的报社不撒手!”符母语气恶劣,情绪依旧激动,“她欠你爸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好好好,她不是姐姐,她抢我男人克死爸爸,就是个狼心狗肺的扫把星。”百灵忙顺着符母的语调评判符晨,扶着她往外走,“眼不见为净,咱们回家。”
两人走远,还听见符母骂骂咧咧的声音。
“两份文件都要签!不属于她的她想都不要想——!”
大厅恢复安静,符晨依旧挺直背脊跪在地上,神情木然空洞。
刚卖完报回来的小清,入眼就看到了
这一幕。
她慌忙丢下身上的斜挎布包,朝符晨奔去。
“晨姐,你怎么样?”小清看着符晨发丝上已经凝固的血渍,直接哭了出声。
符晨黯淡无光的眸子转了转,似是才从混沌中回过神。
“扶我起来……”她哑声说道,面色苍白。
小清听不清符晨说了什么,但也赶紧扶着符晨在沙发上坐下。
她正要收拾地上的碎瓷片,猛地看到了桌上文件上的大字。
“他们太欺负人了,凭什么这样做!”小清愤愤道,“符晚晚不就是仗着瞿少爷是她后台,所以这般目中无人!他们怕是忘了,晨姐身后还有段大帅撑腰呢,我们去找段大帅帮忙!他是符家大伯养子,以前就最疼你了,一定不会允许他们这般欺负你!”
符晨正揉着发麻的膝盖,听得小清的话,连忙拍了拍她的手背。
“不可,段大哥现在出征在外,不能让家里这些琐事扰了他的军心。”她稍稍提高了音量。
小清脸上还挂着泪痕:“你把曙光报社看得比命还重,他们这分明就是要抢,怎么是琐事!我一定要告诉大帅,让他帮晨姐出这口恶气!”
说罢,小清就要起身去拿电话机。
符晨拉住了她的手,摇头道:“当兵的解决问题都是见血封喉,段大哥参军多年,杀戮无数,我欠他的已经太多,不能让他因为我动怒杀人,血染汐州……”
“可是……”小清又急又气。
“听话,这件事我能解决好。”符晨揉了揉小清的脑袋,目光坚定。
小清噘着嘴,极不情愿地叹了口气。
符晨转身进了印刷区,机器声音大,工人们都忙着手头的活,丝毫不知道外面刚才发生过什么。
小清看着符晨孤寂清瘦的背影,满是心疼。
她揉了揉已经失聪的左耳,越想越气,提笔在桌上快速写了一封信,随后偷偷溜去了邮局。
贴上邮票,她在收件人一栏工工整整写道——
华东军区司令部,段九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