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去爹娘哪里听墙角了。”焦氏没想到自己的行为被丈夫发觉了,不由讪讪地道:“被你看到了,我就是,呃就是,想知道爹娘为何事找三弟。”田青山讥诮道:“别说鬼话了。小四方才来说了,你在爹娘跟前挑唆,害得爹娘对三弟和三弟妹不满。怎么样,有没有听到你满意的结果,爹娘有没有将三弟臭骂一顿?”
焦氏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被丈夫无情地揭破,不由恼羞成怒道:“凭什么说是我挑唆,三弟自己做事荒唐做妇道人家的活计惹得满村人说三道四,爹觉得他丢了咱家的面子才叫他过去的!”田青山冷哼了一声:“别将别人当傻子,打量你那点鬼心思没人知道。村子里的人非议三郎不可能当着爹娘的面说,你要不是想给三房找不痛快你说你巴巴地在爹娘跟前嚼什么舌根?”
焦氏大怒,索性不再遮掩自己的心思,冷笑道:“田大郎你还真说对了,老娘还就是想给他们找不痛快,老娘这口气憋了许久了!你说你好歹也是老大吧,他们的田土就是公婆不种也轮不到二房,总得先问问咱们吧。”田青山鄙夷道:“你怎么知道人家没先问过我?”焦氏吃了一惊:“问过你,谁问的?何时问的?”
田青山道:“自然是三郎问我的,人家在分家后的第二天便跟我说若是三弟妹同意他便要去替人家跑船,那样田土就没办法种了,爹娘年纪大了,小四又只想着给人打短工挣现钱,肯定忙不过来,问我愿不愿意种他家那一份,我想了许久还是没答应。”
焦氏简直要气晕了,尖声道:“你疯了,只付给姚氏那么一点粮食,这明明是极其划算的事情你竟然朝外推!”田青山道:“你个蠢婆娘知道什么,咱们家三个孩子,河哥儿还那么小离不开人,你说你能帮得了什么忙?别指望娘还跟之前一般帮着你看孩子,分家了她若还是那样偏着咱们,小四肯定不依。我一个人种得了那么多田土?再说,分家了三弟挣的钱咱们用不上了,我不想法子抽空帮人做点事情挣点现钱,咱家平常用什么,单靠卖点地里出的东西能换回几文钱?”
焦氏哑口无言,半晌颓然低头。田青山冷笑道:“不要老是怪这怪那,三弟和三弟妹待咱们够意思了。你虽然没少给三弟妹使绊子,可人家香灶还不是请了咱们一家。淑姐儿去了西厢房吃饭,弟妹鸡腿是鸡腿,点心是点心,没有半分轻慢的意思。你老说咱们分家吃了亏,可你有没有想过,二房三房都嚷着起房子,连小四媳妇还不知道在何方,他都要和三弟争屋场,爹娘对此也没说什么,那意思很明显了,往后这房子都归咱们了。这么大的便宜你怎么不说呢,眼珠子就盯着自家吃亏的地方。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大嫂,感情你这大嫂就知道占便宜吃不得半分亏!你连小四都不如,小四虽然自私了一点,但他都看不惯你在爹娘跟前挑唆,害得三房被骂,特地跑过来告诉我。”
焦氏虽然心里还是不平,但却找不到话来反驳丈夫,只好装哑巴。田青山看着妻子,恨铁不成钢地道:“通过这一回老子算是明白了,你那娘家那是半分都靠不住,往后咱们真有事呀,能够倚仗的只能是自家兄弟。三郎重情义,你诚心待他他绝不会亏了你的。”
田青林走后田阿福和周氏心里都不好受,两口子火也不烤了,破天荒早早地上床睡下了,可是躺在床上却谁也睡不着。周氏低声抱怨道:“我就说不该答应三郎去跑船吧,这是没人知晓三郎的身份,若是传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痛骂咱们不是人,居然要小主子挣钱给咱们一家用。”田阿福讥讽道:“是谁在分家之时听到三郎答应给自己一年交上十五两银子的时候眉开眼笑,半点推却的言辞都没有。”“我那还不是为着小四的亲事着急,我……”两口子你来我往小声争吵起来。
田青林不想小媳妇不高兴,回到西厢房之前努力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做出平静的样子。姚舜英问他公公找他是为了何事,田青林随便编了借口搪塞了过去。
姚舜英也没多想,然后说到蓉娘姐姐的孩子前些日子便已经在肚子里动弹起来了,再过两个月自己的肚子也该有动静了,可惜田青林那时候不在家。田青林笑着说那也不一定,自己跑完一趟船可以回家歇息一阵。小两口说到孩子,心里都憧憬一片。田青林抱着妻子,姚舜英靠在丈夫身上,两双手同时覆在姚舜英的肚子上,谁也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