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愚人节吗?
司小北变成了柏政司,柏政司变成了司小北?
这,这唱得是哪一出?
郦羲庭愣住,脑子一下就懵了。
裴御洲也怔住,原本闲散的目光嗖的一下变得无比锐利,他看出来了:这不是玩笑,今天的见面是他们兄弟俩在郑重其事的纠正身份错位问题。
郦苳暖则马上转头看向身边这个面色平静的男子,心下掀起惊涛骇浪,同时也明白了:这个回答为他精通医术作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把人给搞错了。
“你……你在说什么胡话呀?”
郦羲庭伸手抚他额头,觉得他是不是睡糊涂了。
“羲庭,抱歉,这不是胡话,而是事实。”
紧跟着,他把族里那桩旧年恩怨细细地说了一遍,又把自己这些年遭遇过的事也说了一遍,当真相就这样残忍地摆到她面前之后,他没意外地看到她那笑盈盈的脸孔一点一点失去了颜色。
郦羲庭无比震惊地看看他,又无比痛苦地看看司小北,脑子里乱轰轰的——之前所有的美好都幻化成了泡泡,风一吹,碎得了无痕迹,最终留给她的是一场笑话。
她……她竟认错了人?
这段时间,她倾尽全部身心爱着的人,不是她的小叔,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小叔的弟弟,另一个小小叔。
呵,这太谎唐,也太讽刺了……
“这是真的吗?”
裴御洲走过去一把揪住司小北的胸襟,沉着脸厉问——他没法不生气,因为他的宝贝女儿在这件事里受到了严重伤害,作为父亲,他怎么可能不愤怒?
司小北低头瞄了一眼抓着自己的铁拳,转而看向郦苳暖,涩涩吁出一口气,点下了头:“真的。当初我为了救小乖,逆转命运,这就是我强行逆转带来的后果。本来,司爻会在多年以后死在慕总司令手上,柏政司则会因此被饿死于地牢。但因为我改变了你们夫妻的命运,最终也改掉了司爻和柏政司的命运,才蕴酿了今天这一劫。蔚姐,有因才有果……今天这样一个结果,不是我能算得出来的,就像我父亲当年的预言一样,我和小乖最终会怎么样,他看不到那么远,但,我命里有一劫,已成事实……”
一句话让郦苳暖明白: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正是当初带着她改写人生的那个司小北。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报还一报?
唉!
她不由得在心中幽幽叹息。
可郦羲庭听不明白,也不想听明白,心早已方寸大乱,她摊了摊双手,又抱了抱头,看看床上的男人,又望望轮椅上的男人,分不清了。
她粗喘罢,绕过病床,绕过轮椅,冲出了病房,这一刻,她完全不想面对这两个男人。
“羲庭……”
郦苳暖惊呼着追了出去。
裴御洲放开司小北,双手插腰,心里揣着一团火,就是发不出来:
这件事,怨不得司小北,也怨不得柏政司,全是司爻作祟的结果。
如果柏政司选择继续隐瞒,他可以叱他阴险狡诈,可他在记起一切之后坦诚了这个秘密,说明他品性没问题,在这种情况下,他没法去叱责他,更不能去怪罪司小北——那小子也是受害者,一双断腿足以证明这一切。
“我去看看小乖。”
扔下一句话,他走了出去,接下去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就全在小乖了……
司小北滚着轮椅上去,轻轻拍了拍柏政司的手:郦羲庭的反应伤到他心了,他知道的,因为,他也挺不是滋味——久别重逢,没有欢喜,只有苦涩,面对如此局面,他如何能开心得起来?
*
郦羲庭的车似子弹一般射了出去,郦苳暖实在有点担忧,想追上去,却被裴御洲拦住了,“让她去吧……小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现在她需要一个人好好冷静冷静……你忘了,她在对外的军事计划当中曾经表现的有多出色?她一向是个理智的孩子。”
郦苳暖还是很担忧,不管现在的小乖有多优秀,在她眼里,孩子永远是孩子,做母亲的哪有不操心儿女的呢?今天这件事,与她真是一个大劫。
唉!
本来,连她都以为小北和小乖总算是修成正果了,结果,居然会闹出这么一个天大的误会,骄傲如她,怎么能接受自己犯了这么一个大失误。
她转头看裴御洲,眉愁轻笼,“你说,这件事得怎么收场?”
“一切顺其自然吧!”
裴御洲将她拥着,望了望天,所谓缘份,一半是形势逼人,一半是事在人为。
*
海边,迎着冷冷的风,望着灰朦朦的天空,郦羲庭觉得整个人的热情全部被吸了个干净,身体里只剩下一片空洞——这么多年,她顺风顺水,做什么都能做到最优秀,任何时候都能迸发活力,对于生活,对于未来,她总有无尽的想法,今天,她彻底废掉了……
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可笑之极的废物。
竟会认错人。
竟把自己的满腔热情献给了一个陌生人。
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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