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蔚鸯在干什么呢?
蔚鸯去了医院——本来,她是想去陪小乖,想再和司小北聊一聊,知道更多有关聚魂人的事,想和小乖好好的相处,好好地疼她,爱她,陪她说话,以弥补一个母亲对一个孩子的亏欠,却被苏冉截胡了。
苏冉拜托她必须去一趟医院,去看看陆经年。
苏冉说:“陆经年动完手术,自醒来后,变得不爱笑,也不爱吃东西,以前这小子最能嘻皮笑脸,最爱吃各种美食,但最近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一直懒懒地不肯动,常常发呆,蔚鸯,陆经年是你的病人,手术是你给动的,要不你去给看看,他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看得出来,苏冉很紧张陆现如今住在VIP病房治疗的陆经年。
为此,蔚鸯很严肃的想了想:自那日为他开了刀,这么些日子,自己还真没有去看过一眼,从医生的角度出发,她实在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医生。
幸好啊,她只有十六岁,所有人都觉是她能开刀就已经是奇迹,没有人要求一个连医生执照都没有的人,要对一个病人的后续治疗负责——在她离开温市飞去凉山的那天,院方早已接管了病人的术后事宜。
现在,只有极个别人知道有过一个小姑娘在医院发生爆炸时帮忙救过人——就连裴渊也没有就这件事追问她会动手术的原因。
蔚鸯觉得,苏冉会关心陆经年也很正常,毕竟陆经年是慕戎徵的财务管家,听说之前几天,她没跟慕戎徵去瑞都,就是为了在温市照顾陆经年。
那就去看看吧!
买了鲜花,在苏冉陪同下,蔚鸯进了陆经年的病房,一开门,愣了——怎么来了四五个漂亮小姐姐,年纪都在二十来岁,或妖冶,或高雅,或青春年少,或另类多姿,一个个各具特色……
早知道这家伙是个花花公子,不过没亲眼见识过,现在算是大开眼见了。
这艳福,还真是不浅啊!
重点,苏冉嘴里所说的:陆经年变得不爱笑,也不爱吃东西,哪听来的呀?
这小子明明在笑,明明在吃各种美食啊!
蔚鸯眼底浮现一片疑狐,回头瞅了一眼面色一下变得乌沉沉的苏冉——那双美眸里快冒出火来了。
看样子,苏冉很生气啊,可为什么生气呀?
因为人家私生活不检点吗?
嗯,说来这私生活的确有点乱——但这很符合陆经年这人设,这家伙本来就是一个花花公子,看到这种场合也不用太见怪,但是……今天的气氛,实在有点怪!
对,陆经年瞄见苏冉姐的表情很不一样的,看上去很不正经,但是呢,一双笑嘻嘻的眼睛,在盯视苏冉姐时,分明又透着紧张。
为什么?
他在紧张什么?
“陆经年,这里是医院,不是夜总会,你招这么多不三不四的女人在病房里嘻嘻哈哈地胡闹,这是想干嘛?你,你,还有你,你们给我通通滚出去……”
苏冉的脾气,在面对家人时是和善可亲的,但是对外时又会很凶悍,就像一只发飙的母老虎。
“你……谁呀?又不是医生,又不是陆少家里人,陆少都没赶我们呢,你凭什么赶?”
“对啊对啊,你让走,我们就走,凭什么?”
“什么叫不三不四?就准你们可以跑来看望陆少,我们就不行了吗?不走不走,我们就不走,气死你!”
那几个姑娘,这是要和苏冉姐扛上了。
蔚鸯不表态,只好奇地张望着:苏冉气得脸都绿了,而陆经年的笑渐渐就收了起来,终于开了口:“苏苏,你终来见我了……她们都是来探望我的,你干嘛赶她们走,还有,你这生得是哪门子气啊?”
哎哟,叫得好亲热。
蔚鸯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而这一问,也是她心里正好奇的。
苏冉这气,生得有点太哪啥了……
“佟学舍了性命救你回来,你就这样鬼混地回报他?”
苏冉气得浑身发颤,吼了一句。
佟学是谁?
难道是苏冉姐的男人?
她男人是为了救陆经年没的?
蔚鸯暗暗思量着,心下有点明白了。
陆经年的脸色也跟着发了白,胸膛起伏了几下,咬着牙对身边的助理道:“阿坤,把她们都带出去……”
阿坤看着眼前这情况,暗暗一叹,转头对那几个探望者道:“陆少还有事要处理,几位请回吧……”
主人一下逐客令,这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一个个识趣了,立马离开,临走不忘殷勤一句:
“陆少,明天我再来看你。”
“陆少,晚上,我给你熬鱼汤。”
“陆少,等一下我来给读书……”
终于,闲杂人等终于被清理干净了,病房内也变安静了。
蔚鸯找了一张椅子坐着,准备接着看戏——对,她觉得这戏后劲还很足……
“苏苏,阿坤已经和我说了,这几天,你有趁我睡着时送汤水来,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你做的,没吃多少,如果早知道,我……我一定全吃光……”
他坐得直直的,冷不伶仃来了这么一句。
蔚鸯听得疑惑极了:什么情况,苏冉姐跑来照顾人,居然没和病人罩面?为什么要这么躲猫猫呀?
“今天,我算看出来了,你还是紧张我的是不是?苏苏,阿坤说,我昏迷时,你一直守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你原谅我了吗?”
在蔚鸯的记忆当中,陆经年是一个快活而开朗的人,可是今天他说这番话时,语气竟是如此的苍桑,如此的酸楚。
天呐,这两个人之间,到底藏着什么故事呀?
“不原谅。永远也不原谅。像你这样花花肚肠的人,就不该被救,一救醒就只会祸害人。佟学救你根本就是救错了……”
这句话,说得那么的斩钉截铁,却深深地扎痛了陆经年。
他的眼底露出了深深的痛苦。
“嗯,我知道了,既然你不打算原谅我,就不必来看我。只要你不出现,我就知道你心里没有我,我会死心。一个没有心的人,你不用要求他有人性。他爱怎么玩是他的事,不用你来管……”
咦,这一场吼,怎么听,怎么都有着一种赌气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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