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裴元翃,太居心叵测了!
蔚鸯明白的,这人这是想逼慕戎徵开口,吐出一些不利他的言辞。
比如说:她是我女人,对方本来就是在针对我。
真要是一时冲动扔出这种话,那他的名誉就会尽毁。
“也许是因为我身可能有他想要的东西吧……”
微一笑,她替他开脱。
“你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丫头,能有什么东西让他如此废尽心机?说来听听啊……”
垃圾,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话问得好奇怪,我又不是荀苍肚子里的虫,怎么可能知道他想要什么呀。你没听到吗?我说的是也许。一切只是猜测而已。不管他图什么,只要去了就会知道,现在再怎么猜也只是猜不是吗?”
一顿,继续再怼:
“哎,这位先生,我不认得你,但有句话,我得提醒你:阁下脑子里长着一颗瘤子,胡思乱想多了,它会长得很快,会直接要了你的命,我觉得吧,你在操心别人的同时,也得为自己多操操心……命是自己的,还请好好爱惜……”
本来还笑容晏晏的裴元翃,顿时神情一沉,想不到这小丫头片子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触人霉头的话。
对于一个长年生病的人来说,最讨厌人咒自己早死了。
“蔚鸯同学,你在别诌什么?”
赵志堂跟着沉声一喝。
“可我说得是实情。我懂点医术,医家讲究望闻问切。我一看你这面色就觉得你得了重症,要不信,回头上医院查去,早看早好,不看投胎会很早。今天你就可以去查。如果我说错了,我一定当众赔礼道歉。”
奶奶的,想给慕戎徵抹黑,那我就抖你病情,你就一短命鬼而已,瞎折腾什么呀!
蔚文心头暗暗一惊,额头那是冷汗涔涔,这死丫头,怎么敢这么和裴元翃这么说话?太不像话了。
“蔚鸯,闭嘴。”
给了几分面子,蔚鸯没在人面上怼他。
不管怎样,这人明面上是她的伯父,在他没有得罪她的情况下,她给予一定的尊重是必须的,毕竟在场这么多人。
而裴元翃没有亮明身份,也没穿军装,这么对话,也算正常。
说来,她懂医术这件事,杨翦是最清楚不过的,何主任也知道一些,所以,不了解她的人可能觉得她在胡说,而知道她的人,会明白的,她不会胡言乱语。
事实上,她说的就是实情,这人就是死于脑癌。
“是啊,裴大公子,你该去复查一下,最近你的气色真不好。今天就去。这边的事,我和杨参谋长会好好处理的,毕竟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终于,慕戎徵站起来开了口,却是在附和蔚鸯。
“至于具体怎么营救,我和杨参谋抵达凉山军区时再作计较。诸位,慕戎徵一定会把所有被劫持的师生给解救回来的,还请大家在此等候消息。”
说完,他跨开步子往外走,在越过蔚鸯时,沉沉道了一句:“同学,请跟我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好,这就来。”
蔚鸯冲诸位鞠了一个躬,跟了出去。
裴元翃气白了脸在当场,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头部莫名就疼了疼。
难道里面真长了瘤子?
不可能,不可能。
那是不可能的。
这死丫头,还真他妈恶毒,初次见面就让他如此难堪。
他气得想敲桌子,可头疼起来了,怎么办?
“大少,你还是去查一查吧!蔚鸯同学不会无中生有。很灵验的。”
张副官不怀好意地走过去在他耳边给嘀咕了一句,跟着走了出去。
杨翦看着眯了一眯眼,心下暗暗生惊:
难道大少真长了瘤子?
看一眼就知道人家有没有长瘤,蔚鸯真有这么邪乎?
唬人的吧!
*
学校里空空荡荡的,安静极了。
慕戎徵出了行政楼,转头瞄了一眼一脸平静的蔚鸯,心虚的苏喆,以及满眼无辜的苏冉,张副官脸上则露着忧虑。
“蔚鸯,你跟我上亭子说话。你们三人在附近守着……”
静无波澜,他沉沉吩咐。
“是……”
苏喆、苏冉、张副官应声。
他调头上了校园的假山凉亭,蔚鸯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直到古色古香的凉亭。
这上头,很凉快,鸟雀婉啭,空气清新,应是一处约会的好地方,结果却要用来吵架,实在有点辜负时光了。
“你说过以后不会瞒我任何事的,怎么今天又瞒?慕戎徵,你是一个男人,男子大丈夫,一言九鼎,现在你食言,你自己说吧,这账怎么算?”
蔚鸯沉着脸先发制人,声音可凶了。
慕戎徵被堵得没了声音,半个字都迸不出来。
明明他在生气,现在反变成他错了?
真是郁闷啊!
“我不会原谅你的。”
她一瞪美眸,还有力强调了一句。
慕戎徵觉得无语啊:自己好像被她给唬住了。
现在,他是不是该求原谅呀?
不对。
他不能心虚。
他这么做,是想保护她。
“但是今天不是算小账的时候,时间紧迫,还是先飞凉山吧……走了……快点啊……”
扔下一句,她转身要走,还急声催促了一句,生生就把话柄权拿捏在手上,把他绕了进去。
“你还真想跟我去?”
气极啊!
他咬牙低叫,把人拎回来。
真想马上挖个洞,给她给埋了,这丫头,还真是爱强出头。
她转过头,俏脸上全是正色:“我不去你怎么换人?那十个人,个个有来头,任何人都出事,都是你不可推脱的责任。慕戎徵,你觉得没有我,你怎么解决这个大麻烦?你是个军人,做任何事都不能感情用事,不是吗?”
“我可以另外想办法,不需要牲牺你,蔚鸯,这世上,没有我解决不了的事。”
啧,那语气真是自负。
蔚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用眼神问:你确定?
他倒是识趣,马上加了一句:
“除了不会开刀动手术,其他事情,我都有法子解决……”
哼,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万一你解决不了呢?我跟你去可以增加你的胜算。慕戎徵,我不想任何人因为我而出意外,也不希望你因为想保护我而被人诟病。你相信我好不好,把我带上,一定能让你事半功倍。”
先是凶他,现在则用柔情攻势,把话说得特别的柔。
可他始终是一副不肯退让的模样,她只得凑过头去在他耳边又神来一句: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我知道他们藏身在哪里,到时,我可以带你悄无声息地闯进去,在他们来不及作任何防备的情况下,把人尽数给救回来……”
震惊再度在他石头似的脸上一层一层浮现出来。
他猛得退开三步,深深睇着,良久才低低反问:
“你知道?”
太怪了!
怪天下之大怪。
“只能说是大约知道,如果你相信我,我们可以赌一把。”
她说得是如此之肯定。
“你怎么会……”
“嘘……”
她再次以手指压他的薄唇:“就知道你会问,别问可不可以?回头真要是把人救了出来,还请你找个理由自圆其说,别让我搅和在里面,也不要告诉任何人是我带你去的……”
神神秘秘的话,令一向沉稳如山的慕戎徵再次心生层层惊疑。
不明白啊,太不明白了!
他家这个小女人,身上到底长了什么异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