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宫祈佑沉着脸,一双剑眉斜飞入鬓,凤目微冷又不失儒雅,纵然是在气怒之中,也浑身上下,蕴有一种天生的皇者气息,举手投足之间,威仪顿现。
腰间一系同色腰带绕着束身,水绿色的玉佩垂挂其上,金黄色的缨珞轻轻飞扬,一步一闪,偕和同律。
单单从这里来看,宫祈佑也是这整个大周天下,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可若是要综合来看,宫祈佑……绝对是一个恶梦。
“属下追杀不利,请主子责罚!”
秦云峰一身冷汗,干脆利索低头请罪。
他此时,一身毒素未清,连站都站不起,却仍是不敢有任何的理由可言。
主子的性情,向来杀伐果绝,功便是功,过便是过,不许有任何的借口,与意外。
秦云峰纵然是青锋营第一首领,可掌控他生死轮回的主子,仍旧不是他自己。
宫祈佑一句话,要他生便生,要他死便死。
尤其现在这一幕,他若敢流露半个不满,宫祈佑绝对会一掌劈了他!
“哼!还知道你追杀不利?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以你的本事,不可能无功而返!”
秦云峰主动认错,这让宫祈佑的怒气,稍微收敛一些,他紫色的袍服大力的向后一扬,转身坐在了青锋营议事高堂,那犀利的冷芒,如有实质一般,直射秦云峰心底。
像是无论对面这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他都能看在眼里一般,这样的认知,让秦云峰暗暗叫苦。
“回主子,属下这一路,原本很顺利,可谁知半路跑出一女人……”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秦云峰半点不敢有隐瞒。
他一五一十的将当初的情形,一一小心叙述,条理分明,而又思维敏捷,言词谨慎,不夸大,不张扬,听在宫祈佑耳里,宛若当时便亲自在场一般,闭上眼睛,就可以想像当时的场景,是怎样的一种诡异,与意外。
“你是说,那个突然冒出的女人,叫马小雅?是个村姑一般的粗鲁女子,但却能三番五次的从你的手中,将宫祈玉救了走?”
凤目微微眯起,宫祈佑冷笑,“她是长了三头六臂呢,可是从山野丛林里冒出的妖怪?不止能将你一个堂堂的青锋营大首领,无声无息毒倒不说,还能将那么多青锋营好手,全部扼杀于无形?”
“秦云峰哪,秦云峰,本宫是该说你蠢呢,还是该说你太蠢?”
“她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而已,慢说不是什么妖怪,就算她真是什么丛林妖精,以你手下那等彪悍的杀将之力,却全部的死于一个女人之手,你们还真是给本宫长了脸了!”
“啪”的一声用力拍下,面前一张桌子,刹那间化为齑粉,归于虚无。
宫祈佑震怒可见一斑。
秦云峰吓了一跳,将脑袋扎得更低,一头冷汗涔涔的往外冒,忽然有一种“幸好我现在身受重伤”的感觉。否则,主子一旦真要追究,为什么他们都死了,你还活着?这话,可就万万不敢好接了。
“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
冷汗滴在地上,现如今,他除了能说这一句之外,什么都不敢说。
宫祈佑凤目冷唳,“责罚?你有什么本事,还能让本宫责罚的?你知不知道今天他若不死,明天,很可能死的就是本宫!”
成王败寇,这个道理,千古不变。
大周皇室,共有七子,向来以三皇子与六皇子最为出色。
三皇子为太子,六皇子为淮阴王,封地淮阴。两人之间,也早已为了这个天下,明争暗斗不断。
此次大周朝暴雨连绵,洪涝成灾,六皇子宫祈玉外出云霜殿求神灵庇护,云开雨散,国民安度灾年,三皇子宫祈佑,又怎能放过这个好时机?
当机立断,派了几路杀手,誓要取下宫祈玉项上人头。可没想,居然为一个村姑所搅局?
宫祈佑想到这里,眼底更是染了戾气,“淮阴王啊淮阴王,你可真是好命呢!既是你那么赶着送死,本宫又怎么好意思不成全你?”
他斗倒了老大老二,才终于坐上了这太子的宝座,他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着再被老六拿走?
“秦云峰,你此番失利,本宫也不怪罪于你,先下去休养吧!这青锋营,本宫自有打算!”
云霜殿,自古以来便在淮阴地界。
而淮阴封地,向来是以富庶而著名的。
这里山有矿产,河有肥鱼,人才济济,又粮草丰盛,宫祈玉封地在这里,绝对是他身为太子的宫祈佑,心头一根巨大的刺!
吃不下,又除不去,他何以安枕?!
“可是主子,属下……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么?”
秦云峰惶恐,他豆大的汗珠往下滴,不甘心就这么算了。宫祈佑冷哼一声,“秦首领,可是舍不得你的青锋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