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这件事,觉得真是世事无常,但是心情比起早晨离京的时候,却大好了许多,于是伸手打开了这个藤子书箱,里面果真放了一些印制精美的书籍,而且都是一些市面上难得一见的好书,于是更是欣喜了起来,伸手到书箱里面翻看到底都有什么书籍,结果翻到书箱下面的时候,赫然看到书箱底部铺了一层的白花花的银子。
“咦?这是……”真德秀看到这些银子之后立即愣住了,心中不由顿时有些生气了起来,他为官半生,从来没有受过别人的孝敬,这个纪先成怎么能如此呢?这不是有毁他清誉之嫌吗?
他正要叫住车子,让下人将这些银子送回去交给纪先成的时候,却又看到银子上放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几个字,“真大人亲启”。
于是真德秀将这封信取出来,展开之后看到上面写到:“真大人明鉴,此银并非贿赂大人所赠,大人一生为官清廉,以至于现在却处处拮据,清官不该受如此之苦,此银乃是代天下百姓赠大人所用,请大人放心,此银每一锭都乃干干净净之物,都是经商所得,绝不会污了大人清誉!还望大人笑纳,安心使用!”
真德秀拿着这封信,看着上面的字体,他不相信这是纪先成所写,假如纪先成把字写成如此样子的话,当年参加科举,单是这字体就定不能登科入仕,而且此信行文直白,绝非正儿八经的读书人所为,那么这又是谁写的呢?看看信尾,也没有落款,想必写信之人,是故意要隐瞒身份,不想让他知道,也压根不想要他承情,毕竟自己这次是要到远在千里之外的福建建州为官,想还也还不了这个情。
最终他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此信定是纪先成所辅佐之人所写,这些银子也是那个人送给他的,他仔细想了一下,以纪先成的为人,定不会辅佐一个险恶之徒,这个人送他银子,也定是出于善意,于是他叹息了一声,将这封信装入信封,郑重的放回到了箱子里面,低头检查了一下箱底,里面起码有纹银百两,这可是不小的一笔钱,对他这个穷的叮当响的官来说,无疑可以让他救急使用,起码路上不用受风餐露宿之苦了!
真德秀缓缓将箱子盖上,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不管你是谁,这次真某承你这个情了!谁说清官不好?起码有人还记得我这个清官!……”
“我说纪先生,你猜那个真大人看到那些银子之后,会作出什么事情?”高怀远一边赶着车子,一边对车厢里的真德秀笑问道,他这个问题有些捉狭,他很想知道真德秀这会儿看到箱底的那些银子的时候的表情。
“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你这么做,有些辱没了他这种清官的清誉,保不准现在他正派人追咱们呢!”车厢中传出纪先成含混的声音。
高怀远嘿嘿笑道:“我觉得不会,我估摸着真德秀会收下这百两纹银,这些钱来路干干净净,而且我也无求于他,他会安心收下的!要么咱俩打个赌?纪先生……纪先生……”
结果车厢里面传出一阵鼾声,纪先成终于不胜酒力在车厢里面睡着了,高怀远嘟囔道:“你这个老纪呀!你当这原浆酒是普通酒吗?居然一口气和真大人喝了个底掉,这下够你受的了!嘿嘿!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喝了!”
这个时候他们前面突然间出现一阵混乱,接着他抬眼看到两个光溜溜的家伙一手捂着头,一手捂着裤裆,遮挡着要害之处,从一片林子里面蹿出来,拦住了几个行人,大叫道:“我等乃相府差人,刚才遭劫了!快给我等一身衣服穿!”
结果引得路上行人一阵哄笑之声,大家纷纷对这俩光猪指指点点,有人笑道:“这俩厮我看是疯子吧!居然这么光溜溜的便跑出来丢人现眼,哈哈!”
有人附和:“不错!我看也是……疯子!”
“丢他们,拿石头丢他们!看看疯子还敢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光着身子跑出来!”
于是路上的行人不但没有给他们衣服,反倒纷纷捡起了石子去丢这俩倒霉的家伙,把两个家伙打得抱头鼠窜,又逃回了林子里面,躲在树后大叫:“尔等放肆,我告诉你们,老子乃是真真正正的相府差役!不信去快快通知此地官差,让他们来见我等!哎呀!我看到你了,你再丢老子,老子定要将你抓去见官……哎呀……不要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