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就将善之也关进了邵华的房间里,想着等明日善之出来,好给他疑惑解答。
那日邵华回来得较晚,刚刚从外面应酬完回家,身上还带着浓浓的烟酒的味道,进了房间只开了一盏壁灯就脱了外套扔在床上,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褪去身上剩余的衣服裤子。
如果说邵琦是因为好奇而成长,那么善之就是因为邵琦的好奇而第一次对异性这种生物有了第一次近距离的触碰,一种不同于以往的触碰。
邵华出了浴室,只用一条浴巾围住了下身,将床上的西装拿开准备睡觉,谁知被子里就突然跳出来一个小女孩,霎时也将邵华吓了一跳,睡意全都惊没了。
他下意识地就将被子绕着手扭了几圈,然后圈住了对方的脖子,待看仔细了才发现原来这个闯入者正是善之,这才将她从被子里解救了出来。
善之也是惊魂未定,哪里想到邵华的防护能力这么敏捷,她正拍着胸脯抬头去看向邵华时,却忍不住又是一愣,邵华的体格和她所见过的男性都不同,邵华的健硕是从小实打实地锻炼出来的,吃的苦、受的难都能从他身上的每一道伤口能看出来。
正在善之愣愣地看着他的身体说不出话时,邵华却皱眉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邵琦人呢?”他也算是了解自己的弟弟,知道一定又是那小子惹出来的事情。
善之摇头,一双圆圆的大眼睛还是盯着他的上半身看,邵华再后知后觉也察觉出有些不妥,就从衣橱里拿了件浴袍随意披上,他是不习惯穿浴袍的,又因为自己也算是看着善之长大,多年来只当善之是个孩子,也就没有在意,将浴袍随意披在身上算是了事了,浴袍的带子也没有系上,露出一大片古铜色的肌肤,反倒惹得善之眼红红的。
“走,我送你回你自己的房间。”邵家为善之准备了一间风景很好的卧房。
善之却没有动弹,只呆在床上说:“房间被锁了,房门钥匙在邵琦的手里。”
邵华低声骂了邵琦一声,然后就说:“我找他去。”
“他今晚住在同学家中,不回来了。”
邵华听了就觉得这两个孩子之间有猫腻,说不准又在谋划些什么,但也因为白天工作,晚上又应酬实在是累了,也不想再跟他们纠缠下去,就说:“那就住他的房间去。”
善之却不愿意,“他是一个男孩子,我才不住他的房间呢。”
“那你住哪里?”
“这里啊。”
她说得理所当然,反倒是将邵华给说笑了。他从善之的语气中听出了些端倪,以为善之和邵琦之间有着什么情愫,今夜只是少男少女的闹别扭而已,也就笑着妥协了,只当自己猜测的是对的,就抱起善之往床的另一边挪了一些,然后自己也躺了下去。
“那就睡觉吧,晚上可别乱翻身。”邵华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还算是清晰的。
“邵叔叔,我们不做些什么吗?”善之好奇地问。
“做什么,你要是想做什么等明天再去做。”邵华不清不楚地嘟囔着,他已经渐渐进入梦乡了,哪里会想到孩子们的心思竟然已经动到这种事情上了。
善之一手撑着脑袋,撇着嘴角看着睡熟了的邵华,发现就连他睡觉时候的姿势都是极具霸气的,一张床被他一个人就占去了三分之二,善之只能可怜兮兮地蜷缩在一边。
善之和邵家两兄弟也算认识多年了,却还是第一次能够这么安静地观察邵华,平时他总是和父亲在一同商量事情,不是父亲周围也会有其他人围着,他也极少时间会来和她一个小女孩套近乎,他似乎不屑这么做,又似乎是怕她一般逃得远远的,见到了也只是打一声招呼,如果说是因为他不想和她说话,不如说他是不明白如何和一个小女孩打交道。
邵华的眉毛比邵琦要粗犷浓烈一些,白日里他的一双眼睛不怒而威,配上这样的一对眉毛恰到好处,他的鼻子坚挺,嘴唇不宽不薄正正好好。
善之在心中勾画父亲的轮廓,只觉得邵华和父亲却是不同的,若是有一天父亲也长成邵华这个样子,在善之的心中那还是温和可亲的一张脸,那是属于父亲的标志,可这张脸长在邵华的身上,偏偏就能让她生出一些不同的感觉来,而她并不清楚那种感觉称之为什么。
善之从小抱着申申睡觉已经习惯了,晚上自然而然地就抱着邵华,邵华在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就感觉有一只柔嫩的小手搭在自己的腰上,这只手从他敞开的浴袍中一路摸索进去,然后停在他的腰间。
女孩柔软的头发紧贴着他的肌肤,一个小脑袋枕在他的一只手臂上,而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将手伸出去借给了她用的。
因为怕吵醒了善之,所以邵华在床上又耽搁了一些时间,有一个人醒了,两个人之间自然不若睡觉时那么自然地亲密在一起,两人之间有了缝隙,善之就放弃了这块温暖的地方,翻了个身,却正好让邵华有了抽出手臂的空间。
手臂被枕了一个晚上有些发麻,他轻手轻脚地下床,也没有去相连的浴室里梳洗,离开了房间关上门,他才动作利索地穿衣。
晚上邵琦回来后自然又少不了邵华的一顿责罚,他却兴冲冲地跑去找善之问昨晚上关上了房门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善之只觉得昨晚是一个奇妙的夜晚,她的高兴是打心底涌上来的,觉得昨晚抱着邵华的时候,特别安心。
邵琦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又觉得心里不甘心,之后便在外面自己找了女人来试,这才有了邵琦的荒唐事迹。那初尝**的荒唐一直延续了几年,头一次和女人上床后,邵琦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的女人微笑着的脸上淌着红晕,脑中不期然想起了那日早晨看见的善之也如这般幸福的微笑,他在心里断定那个晚上,大哥一定也和善之做了如他一样的事情。
两个孩子这样的心思,邵华这个当事人是在多年之后才无意中从邵琦口中听到的,当时早已是哭笑不得。邵琦已经长大,总不能再像小时候一般追着他打吧,而对于善之,他只深觉遗憾,这种遗憾侵入了他的骨髓,让他痛苦不已。
邵琦自从尝过了**之后,就仿佛一下子长大,成了一个男人,一个知道男女有别的男人,没有原因的,他自然而然地就疏远了善之,而善之也没有注意过这件事情,她的心思在邵华的身上,她总是趁着邵琦不在家里的时候偷偷地爬上邵华的床,在他的房间里装睡,然后死活赖在邵华的房间里不走。
邵华一开始还纵容着她,后来她长大了,身体上的发育那么明显,让邵华不得不去注意这些事情的影响,这才拖着善之回了自己的卧房。
邵华也是不明白的,为什么好端端的善之就突然纠缠起了他?反倒平时也不常见到她和邵琦玩闹了,家里因为有了善之常住,许承君也曾笑着开玩笑说:“算了算了,你就赶紧认了善之做干女儿算了。”
当时邵华只是笑着并没有答应,认了善之做干女儿也算是和许家拉近了关系,但他心里有着另一个打算,他只以为善之和邵琦从小一起玩到大,感情自然深厚,又因之前的猜测,觉得将这两个孩子凑到一起,来个结亲,和许家成了亲家,自然要比认干女儿的事情来得更加妥当些,这才没有同意下来。
家里有了一个善之,从前他嫌麻烦,都是让马兴茹来家里的,如今为了避开善之,这才自己跑去了马兴茹那里,却也在那里听见了关于邵琦的消息。
他因为忙着生意上的事情,所以自从邵琦长大之后就不常管教,这回却听见他流连花丛的消息,顿时气得不轻,只气邵琦不懂他的苦心,不洁身自好,如何让许家的人放心将善之嫁给他?
邵琦被逮回家的时候很是狼狈,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脸上还有几处擦伤,善之听见声音下楼来看时,就见到他被邵华提着衣领,扔在沙发上的景象,顿时就没忍住地笑了出来。
邵琦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怒她的幸灾乐祸,却因邵华在场,敢怒而不敢言。
邵华因为晚上还有事情,就将邵琦交给了善之,只对她说:“给这小子脸上上药,你陪着他几日,这几天别让他出去了,我外头事情多,善之你就替我看着他。”
善之自然高兴地领命,而邵华之所以这样说,一是为了让邵琦安分几日,二则是为了让善之和邵琦能够培养感情。
他也是一个男人,也从青年的风流狂傲一路走过来的,自然清楚当一个男人闻过了野花的香味之后是很难回头的,特别是一个还没有经历过太多社会的少年。邵琦没有稳定的心性,没有看透繁华的沉淀,他自然无法抵得过外头的诱惑,而这些等邵琦到了他这个年纪,自然而然就会舍弃了。他的这个年岁,经历得多了,看得也多了,男女情爱反倒已经不是一个诱惑,更像是一个毒素,让他避之不及。
邵华离开后,邵琦就将心中的怒火发泄了出来,对善之却是横看竖看,怎么都看不惯,一把扫掉她的手,“别装好心了,你当我不知道你心里可笑开了。”
善之也不说别的,还真就认真地点了头,可把邵琦给气疯了。
善之就笑着问:“你到底是干什么了,让你大哥这么将你带回来了?”
邵琦瞥了眼善之,不自在地将头扭到一边去,脸上有些暗红,毕竟是个少年,被一个女孩子问起这等事情,心里还是觉得别扭的。
善之却没有想那么多,一个劲的追问着,邵琦被她问得心烦意乱的,就丢出了一句:“我能干什么?你又当我去干什么了,我做的事情你和我大哥不都做过了吗?”
善之被他这么一说反倒愣住了,“我和你大哥做什么了?”
邵琦哼了一声,拿眼睛斜瞟着她说:“做什么你心里还不清楚,一男一女关了房门能做什么?”
善之这才明白过来,笑着说:“睡觉啊。”
邵琦瞪大了眼睛看她,见她还笑得一脸无辜,只能摇头叹息:“真是个丫头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