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羞辱两人这条计策的不可行?若是老成持重者,刘澜相信,但若是公孙瓒,就他的了解,绝无可能,那么公孙瓒做这一切势必就是在演戏,演给自己看的一场戏,只不过却把公孙范蒙在了鼓中。
“为将者,上通天文,下达地理本无不可。可你更要知道自己可调兵马几许,所谓知己知彼是也。”
刘澜这才明白,原来公孙瓒这是在说教他弟弟呢,只听公孙瓒冷言冷语的又说道:“如你所言,既然那僻静小路可隐藏身形,那是否对此战进行推演?胜败几何?战损多少,粮草几许,民夫几人,这些可有推算?”
公孙范被公孙瓒问的一问三不知,一脸丧气的以为大哥会就此否决偷袭计划,不想公孙瓒却一改口风,道:“我可以为你们提供两千骑兵,但前提是,你们要让我看到这一仗的胜算,我不需要你们的保证,我需要你们用推演来说服我。”
公孙范喜出望外,忙不迭拉上刘澜开始了简单的推演。两人先将偷袭路线标画了出来,冈平,白狼山,柳成,看着这一条线路虽然绕了一圈但确实隐秘,公孙瓒满意的点头问,那你们又打算如何运输辎重呢?不想刘澜摇头道,轻车简从,放弃一切辎重只带口粮,总之一个字,就是快。刘澜的大胆让公孙瓒仰天大笑,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如此有胆色的年轻人了,不过光有胆色可不行:“既然你说要快,那你说说以你所标画之路径,少说也有四百公里,若你轻车简从只带口粮,所费又需时日几许?”
“最多一月,得手,则攻破柳成,焚毁乌丸大人鹰帐,若败,则即刻回归,全身而退,亦非难事!”刘澜信誓旦旦的说。
“这是个大胆而又冒险的作战计划。”公孙瓒不知为这两人想出这么一个大胆的计划感到高兴还是担忧,凝眉思索,冷不丁突然问道:“若是你们的行踪在冈平……他停了下,冈平被发现的可能几乎为零,改口,道:如果你们的行藏在白狼山被发现,又如何?”
刘澜沉默了,公孙范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三千人深入乌丸指望不被乌丸人发现好像还真有点白日做梦自欺欺人了些,对于这一点刘澜不得不承认是他对卢龙令的渴望蒙蔽了双眼导致对这么重要的细节疏忽了,可换个角度想呢?这么个疯狂的计划,这么个出奇之计有时候岂非天马行空的创造力更重要一些?
而更重要的一点也是人心之所在,就是冬日不用兵的传统,乌丸人还真不一定会在冈平白狼山派探马,就算派,也只是小猫三两只,对付起来还不简单?当然这都是刘澜的猜测,可抛却猜测,古往今来的奇计之所以能成功还不是因为保密与胆量,外加少许的运气?
而且这一仗纯粹以骑兵为主,机动能力大增,如果真要遇到什么突然事件突围回境并不难,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乌丸人提前获知了偷袭计划预先设伏,所以这一仗刘澜还是有把握的,就算在白狼山遇到乌丸人也不用怕。
刘澜将他的想法如实说了出来,这本就是冒险而大胆的计划,既然是冒险肯定会有风险,我们不能因为有风险就放弃,古往今来哪一仗没有风险,要是真没有风险,想必都尉也不敢打吧,因为那很可能是敌人的阴谋。
“德然说的不错,哪有十成把握的仗,如你所说这一仗是要靠保密和胆量,外加少许的运气。”
“都尉答应了?”
公孙瓒眯起了眼睛,刘澜和公孙范心都提了起来,屏息静气,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看着二人的表现,公孙瓒却突然提高了嗓门道:“谁说我答应了,我可没答应你们!”
两人失望,不想公孙瓒突然以指蘸水,在埃几前写下几个大字:“此战首要绝密二字,小心隔墙有耳。“
两人大喜,刘澜喜的是他的卢龙令差不多到手了,高兴之余,却见公孙瓒又提笔在埃几上手书数字:“乌丸心腹之患,此役关键,非灭右北平乌丸,乃将其赶往北地入鲜卑境内,现今东中部鲜卑内斗不休,若乌丸入境,必定搅动东部鲜卑,于我大汉有利,是以此战成败,全赖你二人!”
刘澜与公孙范重重点头,不过从中刘澜却是看出一点,攻打右北平乌丸,公孙瓒早有谋划,甚至可以说这是中央的最高决策,不然以目前鲜卑局势一旦稳定下来,经历了黄巾之乱的大汉朝,又要为北方边境而忙的焦头烂额了。
原以为是一场请功战,看来又被当枪使了,不过这一回是你情我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