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式恭恭敬敬的说道:“属沛县。”
“小沛吗?”
“是的将军。”
这‘里’便如现代的村。‘乡’合‘亭’呢按字面来看与现代的乡是一样的行政级别,但其实还是有一些区别的,乡主要掌管乡内各里百姓之户籍。而亭呢,除了要负责治安备寇之外还要承担起驿站的责任。两者一文一武,互不统属,都直接归县里管辖。
“胡说八道。”刘澜脸色一沉,怒道:“徐州的战事,又岂能碍得着豫州?”如果他们说是徐州百姓,刘澜还真不会怀疑,家园被毁,想要活命干些不要命的活计无可厚非。可豫州百姓却也来当匪,不是骗人那就是惯匪了。
“还不快快如实说来,惹恼了你家张爷爷,一个个将你们的脑壳砍下来当夜壶。”主公动怒,张飞自然要在一旁拉大旗作威恐吓。
“小的们没有隐瞒。”
陈式满脸委屈道:“不知道其他地方,但小峪实受战事波及。”
高翔结结巴巴的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将军,我们本是小峪王家的佃农,受战事波及,今年谷物只要一交租。便连一口吃的也没有了,所以小的们不得已才铤而走险,干起这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想头一次就碰到了将军。”
“果真?”虽然两人说的诚诚恳恳,可刘澜却并没有打消对他们的怀疑。
“将军,小的若有半句不实,请立时割了小人的头去。”
所有人都跟着发誓起来,可以肯定他们并没有作假,这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他们了,看向身旁三人,他三人见刘澜求助也似的看来,张飞与许褚都是尴尬一笑。表示不知道是该抓还是该放,而一旁的甄俨却道:“主公。匪就是匪,若今日将他们放了。他们就会认为碰到官军也没有什么,便会大着胆子再干下回,因为他们一定认为,下次还能碰到如主公一般好言语的官兵,只要照着此时的原话说,便会没事。”
“那你的意思是杀喽?”再一次听到亦如当年温恕一般言论的刘澜笑着做了个手刀的手势,笑对甄俨道。
“正是,正所谓以儆效尤,只有如此才能杜绝类似的事情发生,主公也不想治下皆是如此悍而不化者吧?”
“不能杀。”
刘澜刚要驳斥他,突然一道稚气带着童声的声音响起,刘澜抬眼望去,只见马车上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站起来道:“不能杀。”
细细打量他,十四五岁的年纪,却已有不输于自己的身高,稍显稚气的脸颊却又清秀儒雅,看在眼中,生出一丝赞赏之色,好一位英俊儒雅的少年,若是再大一些,恐怕便是宋玉也比之不及吧!
刘澜上上下下打量少年一番,含笑,道:“为何不能杀,你说出个道理来,我听听看,若说的对,我便不杀他们,若你说些稚言,那便是害了他们。”
那少年正要说,不想他身边一名中年男子却偷偷拉了拉他衣袖,那意思不让他招惹是非,可偏生这小子倔的很,居然甩开了中年手掌,可刚要开口,不想又被许褚抢了先:“你这娃娃好生胡闹,若非我等前来,你就被这些人害死了,现在却替他们求情?”
许褚见这少年不知好坏,劝道:“我看你还是胡言一番,如此正可使我家主公将他们杀掉。”许褚虽说乃是戏弄眼前少年之言,但听在这些百姓强盗耳中那可就不得了了,一个个全炸了窝,哀呼连连,说什么也不许那青年胡言乱语。
这老褚,刘澜心中苦笑,这要是张飞胡闹,见怪不怪,可许褚你填什么乱啊?苦笑一声,难不成这就是近朱者赤?当即厉声一喝,打断现场的一团嘈杂,道:“少年郎,你但说无妨,为何不能杀他们?”
“正所谓田乃养民之本,立国之道,布帛菽粟,膏腴纨绢无不从土出,黔首小民赖以为食,宗庙社稷赖以富强。”少年被车中中年百般拉扯,更显倔强,再次挣脱的同时,又高声,道:“为今前有黄巾,今日又遇此间百姓为贼,何也?”
“何也?”刘澜听这年轻人说话不卑不亢,好似小大人一般,随口问道。
“此皆乃豪门氏族之祸也……”
车上中年听他如此说,吓的他急忙伸手掩住亲年之口,尴尬笑道:“小儿胡言,将军不可轻信,不可轻信。”他心中冷汗直流,想道刚脱虎口,若‘他’此言一出,岂不是一家老小都要葬身此地?
刘澜全然不以为意,尤其听到他说这一切都乃是氏族豪门之祸后更是频频点头,待看见其将青年嘴巴捂住,不满道:“放开他,让他继续说,我看这孩子所说也不无道理,不如就让他说完,我刘澜也能从中受教。”
“什么,你是刘澜?”
车上中年男子惊呼出声,道:“可是人称小卫青,辽东太守的刘澜?”
“正是俺家主公。”
张飞见他听说过自家主公的大名,急忙说道:“俺叫张飞,你可听过?”
刘澜见张飞又要胡闹,瞪了他一眼后对那中年道:“这位先生,还请让他说完。”
中年在震撼中松手,而青年好似并未被刘澜虚名所慑,侃侃而谈,道:“若不是豪门氏族兼并土地,使百姓无有可耕之地,又岂能有黄巾之祸?黄巾之祸一起,致使百姓流离,百业凋敝。素服王化者不免饿死本乡,悍而不化者难免就像他们一般落草为匪为盗。”
“好,好。”
刘澜一连说了几个好,更是频频点头道:“当真是一语中的,若他们有地可种,有粮可食,又岂会落草为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