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国极北之地,有一座孤峰高插入云。¢£,孤峰拨地千仞,自山峰中段起山色由褐渐灰,继而往上,则化成一片银白。那片银白山体,被长年吹拂的寒风冻雪侵袭,脆弱部位早已不见踪影,剩下的均是坚硬光滑的部位。即便是登山高手,至多也就攀至孤峰中段。再往上,难度便几与登天无异。
孤峰之巅隐于云雾之中,只偶有云开日照的时候,才能看到那犹如银白枪尖似的山峰。平日里则更多像现在这般,今日天气恶劣,暴雨倾盆。那翻滚浓云中更是电光闪烁,不时一道湛蓝雷光抽在山峰之上,便会炸起大片电光,可脱落的碎石却少得可怜。这座孤峰长年经风吹雨打,又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场雷暴的雕琢,那上半段的山体甚至夹杂着大量晶体,使得孤峰硬无可硬,等闲几道雷火只能劈下一蓬石粉来。
那雨云中的电光,自远处闪现,在云层中滚滚推进。不时亮起,照亮整片云海。而云海中电光至为明亮的地方,竟是在那座孤峰山巅之处。那里电光汇聚,如万蛇攒动,竟似汇聚起一片电海来。在那片电海雷涛中,一道道雷火电光不断交错闪烁,皆朝着山巅处击去。
远远看去,只见那翻滚浓云之中,不断劈落的雷火形如漏斗,斗尖处自然指向那孤峰绝顶。绝顶之上,隐约可见一道明黄火流转折旋飞,不断抽在那从天而降的电光之上。两者相撞,便会炸起大蓬火光。火流长近千米,无论横削竖砍,又或旋转如轮,就是凝而不散,却似一把以火焰凝成的长剑。
只是又有谁能够以火成剑,对抗那天地之威?
这时如果有人能够穿过层层云雾,攀上孤峰绝顶,就会看到那火流事实上是由千万把由火焰凝成的长剑所组成。这道千米炎流每一个动作之间,皆透出无尽剑意。以孤峰之上,有人负手而立,那以万剑而成的火流便在他身周旋转转折。不见那人动一根手指,可这道火流却似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操纵着般,动静之间无比灵活,将那天上落雷一一抽爆。
只是电光雷火闪烁,又兼浓云流转,看不清那人容貌。便在这时,云深处那片电海骤然一亮,百十道电光一起轰落,又似被无形的力场牵引拧成了一股,宛若一根天神投下的雷电长枪轰然而至。
狂风暴雨之中响起一串笑声,那旋飞的火流突然凝定,接着万千炎剑散了开去,遍布周围千米虚空,架起一面剑墙。云雾之中,那人终于动了。负于背后的双手,其中一条手臂抬了起来,朝当头轰来的雷枪指去。剑墙嗡鸣,万剑齐发,掠起道道尾焰逆冲而上。
隔远了看,便如一道火瀑逆流冲天,撞上那根粗大雷枪。两者在虚空碰撞冲击,数以百计的能量风暴就这么频频炸开,搅得浓云翻滚,以雷枪炎剑为原点缓缓旋转起来。
最终云雾深亮突然一亮,几道粗大的火流朝四面八方炸开。火流如剑,切开了浓云,形成了几道宽达百米,长不知几何的云中裂缝!阳光便从这几道裂缝中洒下,徐徐爬上底下起伏的大地。
然后电光消失,浓云散尽,这场倾盆大雨就这么停了。
雨停之后,那孤峰绝顶上有人踏虚凌空,接着一跃而下,贴着山体往下俯冲。眼看便要砸到地面时,那人伸手朝下一按,虚空中顿生一圈炎纹波涛,反作用力托得那人身形不降反升。朝上飘起百米,这才缓缓降下。
他降至一方平台,却是座古堡诸多露台中的一个。这座古堡位于那孤峰山底的缓坡部位,依靠着山城而建。城堡纯以巨石修成,壁厚墙高,长窗尖塔到处可见,拱顶飞檐比比皆是。黑铁镂花的大门紧锁,透着孤寂深沉的味道,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人造访这座古堡了。古堡前的广场更是长出零落野草,不见修剪。那些堪称艺术品的石雕则爬上了不知从哪而来的藤蔓,让这座古堡更显阴森。
露台之上,雨云散去后的阳光渐渐爬满每个角落,自然也就落在那个男人的身上。这时终于得窥全貌,男人显然年纪不轻了,眉目间带着岁月沉淀的痕迹。可从他的五官不难想像,他年轻时必定是个引得少女为之尖叫的英俊男子。而纵使青春稍逝,他那刀削斧雕似的轮廓,则多了一股说不出的威严。
男子有着帝国罕见的浓密黑发,双鬂灰白,藏于黑发之中不显迟暮,反多了几分飘逸。他身上衣饰无不考究,金丝玉缕,极尽贵气。双眼目光如电,锐意十足,缓缓扫过古堡下方的一石一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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