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火焰更加炽烈的光。还好她知机立刻住手,可冥冥中仍有一股伟力沿着命运之线逆卷而来。那刺入她大脑的一线冰凉,就像一颗钉子钻进了脑袋里般,让她差些没晕过去。还好这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再放下手时,薇拉发现掌心赫然多了几丝殷红。
她的眼角正泊泊流出淡淡血线,薇拉赶紧擦了擦,发现自己还没瞎,才松了口气。旋又苦笑,她已经看不清艾伦的未来。之前所见还能看到一片火焰,现在则直接什么都看不见,而且被某种力量小小的警示了一番。薇拉相信,刚才只要再探究片刻,就不只是这小小警告那么简单了。
那大概今夜之后,便不会再有薇拉这个人了。虽然看不见,可从此番景象不难推导,艾伦身上究竟得牵扯到多少命运之线,才会让她完全看不到他的未来?那命运之线之多,兴许影响到整个宇宙的生死气运?
想想也觉荒谬。
天堂星上的圣女薇拉今夜注定失眠,艾达华星上的那个女人也不好过。
此刻正是东方泛白,蒙蒙雾气尚末退尽。它们纠缠在月亮湖上那些入夜则闭,遇光则放的琉璃莲上。琉璃莲是艾达华星特有的物种,这种莲花喜光厌暗,从日光至月光,均有反应。清晨朝阳初起时,光莲初放,是点缀着淡白晨光的红晕。接着随日照变化,逐演橙、黄、绿、蓝、靛、紫数色。至神奇莫过于满月之时,本是夜幕降临便合拢的莲花,却会在月圆之夜怒放,且绽放七彩光晕,交互辉映,直与琉璃无异。
昨晚便是满月,赏了一晚上玻璃七彩光的夏格琳,此刻本该酣睡到午时,再由管家唤起。可这位独霸了月亮湖的女侯爵,却突然一声轻呤扶额而起。晨间最是寒冷,夏格琳衣裳单薄,身披丝衣绸袍,不胜风寒。可等闲寒意,倒也也没让她放在心上。黄昏的夏格琳,可不仅仅在预测未来上有通天手段。那黄昏的名号,也通常预示着与之对敌之人的黄昏。
但她现在,却娇弱一如寻常女子。身体在不断发抖,脸上红潮退尽,只余那一抹病态苍白。
直过了片刻,她才渐渐恢复。双颊飞起一片桃红,体温也升回正常温度,她张开了眼睛。瞳孔深处仍有一片炽烈的白,一闪既没。
她苦笑:“终于到这个时候了……”
夏格琳看向窗外,遥望那天青色的长空。在那遥远星路的另一头,那个男人已经踏上连她也无法预测的未来。那是命运的巨大断层,纵使是她,视线也无法跨越那个断层。断层之后,夏格琳看不到任何东西,只余无尽虚空。
她看到了宇宙的黄昏,却看不到那个人的未来。她自嘲般地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不过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在别人的未来中,我可是看到他的哟。小东西,你说是不是。”
那个所谓的别人,她没有说是谁。女侯爵只是躺回床上,拉高被子。她不惧寒冷,可不想冻着腹中的一颗种子,她还指望着那颗种子生根发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