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嘉帝这一手,做得果然厉害。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打压了宗室,打压了刚刚成长起来的钟离啻。
从此,整个大渊王朝,便没有人能威胁或者潜在地威胁到他了。
落加蓝不知道如今钟离啻怎样了,想想,将手里的事情扔给了管家,便掉头去蜀地了。
“姐姐你是不是出事了?”
廖梦溪看着落加蓝有些魂不守舍,问。
落加蓝点点头:“我姑父薨,我得去看看我表弟。你也同我一起去吧。正好到蜀地散散心,看看云海。”
廖梦溪“嗯”一声,道:“好,姐姐去哪里,我也去哪里。”
落加蓝看着这小丫头脸上的依恋,心里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身上担着很重的担子——渊都有亲妹妹落坠红要操心,身边有这小丫头要安抚,蜀山有钟离啻要担忧,便是随便到了什么地方,也还有落氏君染的生意要打理……
蜀地
钟离啻最终,没有再说要杀明嘉帝的话,也很顺从地到了蜀地,来了剑阁。
“王爷,给您修建的府邸已经大好。选用的都是去年方到的新木,正院房间坐北朝南,后院花园里引的是剑阁山上的山泉,格外清澈照人,里面都有虾子呢!后院之外还有个阁子,前面已经照王爷的吩咐,栽种了红梅。只是王爷要的那种,白蕊红梅,咱这蜀地却是没有,您看还满意吗?”
县令点头哈腰,对着钟离啻,看似战战兢兢。
钟离啻看看门前高高的门槛,道:“这门槛太高了,锯了吧。”
县令不明白为什么,却也不至于蠢到去问为什么,只道:“是下官考虑不周,明日便叫工匠来重新打理这房间的门窗!再叫人用明纸糊了窗户……”
钟离啻转头,看看这县令,道:“本王说,所有屋里,都不得安置门槛,超过一寸的高台,县令大人自己想办法。”
县令这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慌忙道:“是,是!下官记住了,多谢王爷提点!王爷小心,这地方落水了,滑得很,都是这些该死的奴才办事不周!”
“听说,”钟离啻想想,又问,“这县城外,有个马场?”
那县令不明白小王爷这时怎么问这么细碎的事情,只得如实答道:“距县城五里之地,确是有个马场,只是个小商户经营的,那里的马都是自然不能同王府的猎场相较。”
钟离啻没听他说完,便道:“带路。”
“啊?”这肥肥胖胖的县令,一时不明白钟离啻突然地要去哪里,情不自禁地问出来。
钟离啻并不理会这县令,自己骑上马,前去了。
他身边的一个小兵,摇着头道:“我们王爷是问,那马场怎么走!”
说完,也上马,跟着钟离啻了。
这小兵便是罗小锤,他原在渊都,后来老王爷离世,这些原王府的人,便被遣送到蜀地来了,罗小锤是跟着这些人到的蜀地,他如今还是跟着钟离啻。
那县令本想殷勤地给钟离啻备了软轿的,却不想钟离啻那马跑得快,只得作罢,也拖着肥肥胖胖的身子,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