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女儿的这一声唤,才将谢母的思绪拉回来,边往里面走,边说着,“这房子分下来后,就让你舅妈帮忙找人简单弄了下,弄的其实挺不错的。可惜啊,当时还跟你爸说,咱们这辈子也终于住了回新房,可还没住几天,他就走了……也好也好,这大半年,他挺开心的!之前接受治疗那么痛苦,早些走了,也免得受更多病痛的折磨。”
“妈,你回屋去躺一会儿吧,这两天你都没怎么睡。”澜溪看着谢母苍白的脸色,哑声道。
“好,我是想躺会儿了。”谢母疲惫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扭身看着后面跟着的李相思等人,吃力笑了笑,“没好好招待,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别挑阿姨的理啊!”
李相思挣脱纪川尧的手,上前急急道,“阿姨,别这么说,您快进屋去休息吧!”
谢母点了点头,被澜溪搀扶着朝里面的卧室走了过去。
看着谢母躺下后,澜溪才轻手轻脚的将门关上,走回客厅,一直没走的李相思和纪川尧坐在沙发上,一旁站着的,是从墓地回来后,不曾离开的贺沉风。
目光从他的脸上扫过,她看向李相思和纪川尧,“我去给你们烧点水喝吧。”
“澜溪,还是我来吧,你也坐那休息会儿!”李相思立即站起来。
“我去帮她。”看了眼贺沉风,纪川尧也起身跟着李相思去了厨房。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喉结上下一动,他横跨过茶几,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
“谢谢你能来。”她主动开口,声音平直,没有太多的感情。
贺沉风听后,蓦地皱眉。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紧盯着她。
“昨天凌晨。”她怔了下,如实的回答。
“君君呢?”他继续问。
垂了垂眼,她也继续回答着,“在我舅妈那里,丧礼时让他跟姥爷磕头了,出殡时就没让他露面,孩子小,墓地阴气重,而且我也怕我顾不上他。”
“是不是你爸若是没走,你还不会回来?”喉咙抽紧,他沉声问着。
“……”澜溪没吭声,听到他提起谢父,又难受了起来。
见状,贺沉风没有往下继续,出声安抚着,“难过的话就哭,又没人笑话你。”
“我不能哭。”她摇头。
“我爸人憨厚,很少表达什么,但他却是最*我的,要是我哭了,他最心疼了。我还记得以前,我割盲肠的时候,我很害怕,也很疼,一直的哭,我爸心疼到不行,一整夜的不睡觉,就只守着我。所以我不能哭,我要是哭了,他就走的不安心了。”
她声音很低,大大的眼睛睁着,也不知道在看哪里,却偏偏还在吃力的弯着嘴角。
窗外雪花散落,无声无形,像极了她安静的悲伤。
一直都是这样未曾变过,即便心里有什么,她都不说,明明眼里都有,就是不说,宁可闷着自己。
贺沉风心里酸的厉害,再也忍不住,伸过手去,做出一直想要将她抱在怀里的动作。
之前在墓地时,人太多,而她又搀扶着谢母,他是有多强的忍耐能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伸手抱她?
此时她柔软细小的骨骼收拢在怀中,八个月来,空落落的心,终于是有了着落。
等待,应该是他做过最好的事情。
澜溪第一时间挣扎,可他却抱的那么紧,紧到快让她无法呼吸。
“笨蛋。”他收紧着手臂,沙哑的叱。
这两个词饱含了太多东西,也代表了太多过往回忆,震入耳膜,她的鼻尖泛酸,眼眶也瞬间热了起来。
也许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坚强,却在他面前做不到,脆弱总那么轻易。
“哭吧。”他再用力再紧一些的抱着她,眉眼温温柔柔。
说去烧水的李相思二人,待在厨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一时间,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存在着。
客厅里寂静无声,只有澜溪的眼泪,大颗大颗,流淌不尽似的滴落。
不知道这样无声无息的哭了多久,她吸着鼻子,挣脱着他的怀抱,贺沉风也随着她去,伸手去将沙发后放着的纸抽拿过来。
“对不起,我刚刚太失态了。”她声音还有哭后的哑。
贺沉风抽纸的动作一顿,凝着神情去看她,看到那双微肿的眼睛望着自己,声音飘散,“你过的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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