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能在子时之前破城,不用烦劳天兵天将,那也是公德一件啊!”丁奉淡然说道。
“好吧!就依丁兄之见!”白河勉强答应着,随后向周围的众将喝道:“我军将令。全军攻城!”
众新赤将们边回新赤军本阵,也边议论纷纷。
“这位丁大将军怎么还能请来天兵天将,难道他真会法术不成?”
“什么狗屁法术,如果他真有法术,金国眨眼之间不就灭了赤国?!”
“没错!依我看。这个丁奉太不靠谱,不像一军统帅,更像……更像个妖言惑众的神棍!”
“真是难以想象,大名鼎鼎的第一军团,统帅竟然是个疯子!”
“……”
新赤将们说什么的都有,但大致的意思是一样的,丁奉徒有其名,实则就是个不学无术、招摇撞骗的疯子、神棍!和这样的人并肩作战,简直就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他们当中,唯一一个没有嘲讽丁奉的就是石宵。
他和丁奉虽不见得有多熟,但也绝对不陌生,当初四国伐尤的时候,两人也时常有碰面的机会。丁奉留给他的印象是对敌刚猛凶狠,为人谦卑又高傲,他的谦卑只在林浩天面前才会表现出来,但对于林浩天以外的人,则是眼高过顶,这种人就是典型的两面三刀,善于阿谀奉承,狐假虎威,所以石宵对丁奉的印象不是很好。
印象不好归不好,但在他心中,丁奉可绝不是个神棍和疯子,刚好相反,与敌对战的时候他狡猾得很,如同成了精的老狐狸,诡计多端,令人琢磨不透。
至于现在丁奉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石宵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其中肯定令有图谋。
听着众将们七嘴八舌的嘲笑和抱怨,他冷冷开口说道:“诸位,不归我们操心的事,就不要多管多问,我们只管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就好。”
石宵是新赤国首屈一指的猛将,威望颇高,他一发话,众人纷纷闭上嘴巴,再不敢多言半句。
很快,新赤军的进攻开始发动。
一块块的新赤军方阵向赤龙坛推进过去,放眼望去,每一块方阵都如何着了火的地毯,手持火把的士卒们一个挨着一个,队形齐整,军风威严。
看到新赤军进攻时的架势,丁奉也在暗暗点头,新赤军的阵形训练做得着实不错,只可惜,一打起仗来就不那么赏心悦目了。
和丁奉并肩而站的白河暗暗皱眉,己方的将士已开始推进了,可金军却没有半点动静,丁奉也没有任何要下令进攻的意思,他忍不住问道:“丁将军,我方将士也已展开攻城。不知贵军何时出战?”
丁奉啊了一声,面露苦笑,伸手指了指前方,无奈地说道:“赤龙坛城前道路狭窄。只容新赤军兄弟推进便已显得拥挤,若是我军将士再顶上去,只会添乱,却又帮不上忙啊!”
这倒是!赤龙坛的地势确实无法让大规模的军队在进攻当中得到展开,这也正是赤龙坛难以攻陷的原因之一,不过,让己方在前方拼死拼活,而金军在后方坐享其成,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白河眼珠转了转,说道:“丁兄。不如这样,我军在此地进攻,贵军转移到城东发动进攻,如此一来,我方也达到了夹击之势。让敌军难以应对。”
丁奉连连摇头,说道:“城东的地势我有亲自查看过,那里更窄更陡,别说攻城,就算我军将士想推进到城下都难,你我两军,还是合兵一处在此地进攻为好。”丁奉可不敢离开。他担心若自己不在,新赤军还会像以前一样,攻个两次之后见难以取胜就败退回大营了。
听他说得在情在理,白河也不好强求,只好耐着性子说道:“也罢!这头阵,就由我军先来打。等我军势弱,贵军的兄弟再顶上去!”
“恩!白兄所言甚是!”丁奉大点其头地应道。
他们是由赤龙坛的正门,也就是城南发动进攻的,这里的上坡坡度是最缓的,道路也是相对最宽的。但即便如此,新赤军在推进过程中依旧艰难万分。
首先是赤军居高临下的箭射,由于地势的关系,使赤军箭阵的射程和威力都大增,当新赤军的先头军队距离赤龙坛还有一百五十步之远的时候,赤军的箭阵就已劈头盖脸的落下来。
其次是城内的抛石机,一颗颗圆古隆冬的石弹从城内不停的飞出,砸进新赤军阵营当中,总能引来惨叫声一片,这还不算结束,石弹落地后,又要向下翻滚出好远,这一道碾死碾伤的新赤军更多。
最后是城头上砸落下来的滚木、擂石,因为有坡度的关系,滚木擂石不是落地后就不动了,而是慢慢的向山坡下翻滚,越滚越快,轱辘进新赤军阵营里,又会引来阵阵的哀号。
进攻的新赤军,还未接近到城墙底下,单单是被赤军的远程武器就杀死杀伤无数,将士们推进一道,伤者和死者就扔下一道,新赤军所过之处,留下满地的尸体和挣扎求救的伤兵。
若是以前,在赤军如此凶狠的还击下,新赤军可能又要被迫撤退了,但现在,他们的背后有金军,新赤军将士们也不想在金军面前丢人现眼,人们硬着头皮,踩着同伴的尸体,以血肉之躯,硬是铺出一条血路,才推进到赤龙坛的城墙下。
接下来,云梯一个接着一个的架起,新赤军士卒们纷纷扔掉火把,一手拿起武器,一手抓着梯子,全力向上攀爬。
新赤军攻得猛,赤军反击得更猛,射下来的箭矢密集如雨点,滚木、擂石则像雪片一般,攻城的新赤军将士冲上去一波,便被打下来一波,双方的交战还没到一个时辰,城墙地下的新赤军尸体就已经叠叠罗罗的堆起好高。
这哪里是攻坚战,更像是飞蛾扑火般的自杀性进攻。
在赤军高强度的反击之下,新赤军攻城将士的士气开始逐步崩溃,越来越多的新赤军拥挤在城墙下面,但敢于攀上云梯向上冲锋的士卒却越来越少。
很快,前方战局不利,己方攻势陷入疲软的消息就传回到白河这里。
白河在心里推算了一下时间,己方的攻势已经持续一个多时辰,不算短了,他对丁奉说道:“丁兄,我军将士久攻不下,伤亡惨重,上下疲惫,是不是……改换贵军来攻了?”
丁奉倒也不含糊,当即传令下去,第一军团将士推进上去,替换下新赤军弟兄。
终于见到第一军团出手了,白河可是报以厚望,他一直都听人说第一军团凶猛无比,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今日有机会亲眼得见,他哪能不仔细观察第一军团的战术和特点。
在丁奉的命令,只有五万人的第一军团将士全体出动,让过撤退下来的新赤军,随后,列着整齐的方阵,向赤龙坛逼压过去。
和新赤军在推进时碰到的情况基本一样,当他们进去赤龙坛一百五十步的时候,遭受赤军箭阵的攻击,可出人意料的是,赤军只一轮箭阵下来,就把第一军团打得不往前走了。
人们停止前进,阵营中的吆喝之声此起彼伏,也不知道他们在忙活些什么。
想从第一军团身学些本事的白河伸长脖子,探着脑袋,看着停在半山坡的第一军团,满脸的不解,下意识地问身边的丁奉道:“丁将军,贵军的弟兄在干什么?怎么不走了?”
丁奉面带凝重地注视着战场,没有说话。
第一军团在干什么?他们正在布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