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城内。
接到林浩天下达的命令,铁狮军将士异常兴奋,被困了这么久,己方终于要反击了,终于要脱困了,都无须楚辰去做动员,全军下的士气已然提升到,人们一个个擦拳磨掌,就等面一声令下,他们好杀出城去,与赤军决一死战。
在林浩天的命令中,铁狮军就在今晚的亥时向北面的袁诚一部发动进攻,同时,金军主力也会有外围进行袁诚这一点,双方里应外合,内外夹击。
楚辰强压心头的兴奋,传令下去,全军饱餐战饭,务必要在今夜之战中大获全胜。
铁狮军的饱餐战饭,倒霉的还是赤国百姓,这也是铁狮军对城中百姓最后一次大规模的屠杀。
城内的凄惨暂且不提,长话短说,当晚,亥时,由楚辰亲自下令,打开北城门,全军向北突袭。
随着楚辰一声令下,铁狮军士卒抬下门闩,拉开城门,紧接着,无数的尤人士卒一窝蜂的冲杀出去。
对于铁狮军的突围,赤军方面也是做了相应的防备,毕竟金军主力已经近成都,按情理说,铁狮军也该突围了。
唯一令赤军方面感到意外的是,铁狮军的突围来得太快,金军主力才刚刚抵达成都,还没做任何的休整,甚至都没有金将突破己方的联营进城去通知金军,铁狮军的突围就突然开始了。
袁诚麾下的赤军没有料到成都城内的金军这么快就攻出城来,人们仓促迎战,但有营寨的寨墙做倚仗,他们也不太惧怕金军。
只是他们现在所用的营寨可远不如盘岭营寨那么坚固,此时的营寨是临时搭建起来的,当初在搭建的时候。赤军根本没想过铁狮军还能反杀出来,做工粗糙,又是偷工减料,又是投机取巧,如果铁狮军不来攻倒也没什么,可现在铁狮军攻过来了。当初建造营寨时的种种问题立刻暴露出来。
铁狮军将士趁着赤军准备不足的空档,一口气直接冲到寨墙底下,士卒们身的盔甲撞击寨墙的闷响声连成一片,不绝于耳。
本来铁狮军还准备搭起云梯,向寨墙攀爬,可随着冲过来的兄弟越来越多,撞击寨墙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竟然发现赤军营寨的寨墙在连连的摇晃。
见状,铁狮军的将士皆是一愣。赤军的营寨是怎么建的,怎么像纸糊的似的,这么不结实?
打头阵的将领最先反应过来,冲着周围的士卒大声喊喝道:“兄弟们合力,把敌军的寨墙给我撞开!”
他这一嗓子,把周围众人统统惊醒,反应过来的铁狮军士卒皆来了精神,纷纷簇拥到寨墙底下。一边高声呐喊着,一边齐齐用力。死命地顶撞寨墙。
在他们的顶撞之下,寨墙摇晃得更加厉害,不少站于寨墙的赤军控制不住身体,不由自主地从寨墙一头栽了下来。
若是落在营寨里面,那还好点,大不了就是摔伤。可如果掉在营寨外面,结果可就凄惨无比了,都不用等他们从地爬起,四周的铁狮军士卒就把他们淹没在人海之中,最后连俱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只剩下一摊模糊的血肉。
随着冲撞寨墙的铁狮军将士越来越多,寨墙摇晃的也越来越厉害,营寨里的赤军自然也感觉到形势的危急,在赤军将领的连声命令下,大批的赤军士卒搬来木头桩子,把寨墙顶住,希望能挡住外面铁狮军的冲撞。
只是赤军临阵抱佛脚,哪里还来得及?虽说他们用了大量的木桩顶住了寨墙,但还是抵御不住铁狮军将士的蛮力。
双方的战斗并没有展开多久,突然之间,就听一连串咔嚓、咔嚓的脆响声,赤军营寨一面长达五、六米宽的寨墙轰然倒塌,顶住寨墙的木桩子齐齐折断。
在寨墙倒地的一瞬间,外面的铁狮军将士也如同潮水一般涌进赤军的营寨里。
这一下,赤军下皆慌了手脚。
如果有寨墙做倚仗,他们还有信心和铁狮军一战,但现在寨墙倒了,铁狮军能畅通无阻地冲杀进来,他们还拿什么去和尤人力战?
祸不单行,就在铁狮军撞开赤军营寨的同时,在赤军大营的后方,以林浩天为首的金军主力又杀到。
此时,赤军的注意力都放在铁狮军那边,哪里想到自己的背后又杀来敌军。
在两面受敌的情况下,袁诚麾下的部众彻底乱了套,有些赤军向前跑,想去抵御铁狮军,而有些赤军则向后跑,想去抵御金军主力,没有统一的指挥,赤军四处乱窜,也不知该重点防守哪一边好了。
赤营已经打得四处开花,到处都在发生混战,而此时袁诚还在营帐中蒙头大睡。就在傍晚的时候,他刚刚和另外三路大军的主帅喝过酒,由于最近又是立功又是升迁,袁诚心情大好,酒也喝得很多,直至酩酊大醉才由手下的侍卫搀扶着返回自己的营帐,回来之后,他倒在床就睡着了。
正当袁诚还在床榻做着美梦,忽听有人急声呼唤他,他嗒嗒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睁开朦胧的醉眼,发现沈元以及众多的侍卫都聚在自己的床边,正大眼瞪小眼起看着他。
袁诚皱起眉头,用力敲了敲隐隐作痛的脑袋,囫囵不清地问道:“你们都聚在这里做什么?”说着话,他突然发觉帐外乱哄哄的,又是喊叫声又是厮杀声,他喘了两口粗气,疑问道:“外面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乱?”
“将军,大事不好!”沈元一边抹着额头的冷汗一边颤声说道:“金军趁夜偷营,现已攻入我军营内,是战是撤,将军快做定夺!”
“哦!”袁诚先是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过了片刻,他眼睛猛的瞪圆,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元,脸的醉意也一扫而光,他惊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金军杀进我军营内了?”
“是的,将军,金军兵力众多,我军难以抵挡。将军,现在可怎么办啊?”沈元急得汗如雨下,五官都快拧成一团。
“哎呀!”这一句话,彻底让袁诚醒了酒,他骨碌一下从床坐起,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沈元,过了半晌,他激灵灵打个冷战,尖声叫道:“那你还站在我这做什么?快派人去另外三营救援啊!”
“已经派人去了。但金军的兵力太多,我军只怕……只怕坚持不到援军的到来!”
“什么?”袁诚傻眼了,另外的三营和自己这边的营盘近在咫尺,就算是最远的南营,一个时辰之内也能赶到啊!金军到底来了多少兵力,让己方等救援都来不及?
“金军……有多少兵力?”
“无边无沿,人山人海。”沈元颤声说道:“成都城内的铁狮军业已倾巢而出,四十多万的金军主力也由我营的后方攻入进来。将军,现在如何是好啊?”
沈元是谋士。让他出谋划策还可以,领兵打仗就属外行了,现在赤军形势危急,他心乱如麻,再想不出半点主意。
袁诚腾的站起身,一把把沈元推开。连鞋子都没顾得穿,把悬挂于一旁的宝剑抽了出来,光着脚,提着剑,步履蹒跚的走出营帐。到了帐外一瞧。袁诚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赤军的大营里业已乱成了一锅粥,举目望去,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有金军的旗帜,到处都有金军将士的身影,头顶红缨、穿着黑色军装盔甲的金军简直如蚂蚁一般,黑压压,密麻麻,分不清个数。
完了!自己苦心经营的功业就此毁于一旦!眼前的情景让袁诚心凉半截,呆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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