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了。”
原来他以为我是妖精,可榕树谷里妖精们都说我是人。
随后他出来,居然对我笑了笑,说:
“我是越谦,敢问姑娘芳名?”
芳名?是名字吗……
自从大白打死金大王后,榕树谷里的妖精们便“阿白、阿白”地叫我了。
“我叫阿白。”
……
……
我学着他用筷子夹起盘里的碎肉片送到嘴边时,突然有些想念我的山洞。
“姑娘可是有忌口?”
越谦小心翼翼地说着。
我摇摇头。
肉片在口中,感觉十分怪异。
我一口吞了下去,原来食物味道是这样。
“这些是什么?”我指着桌上饭菜。
“这是稻米、野猪肉、蕨菜。”
稻、黍、稷、麦、菽,大白说的五谷就是这个吧。
肉片吞下去,似乎也不难吃,桌上饭菜忽然散发出好闻的味道。
我把桌上饭菜吃完了,越谦在对面又睁大了眼睛盯着我,喉头“咕咚”动了一下。
我又想起山洞里的水潭。
我起身走到门外,忘丘被掩埋在群山中。
脚底忽然有些凉。
我低头,抬起一看,沾满了泥。
脏……陌生而熟悉的字眼浮上心头。
山尖顶着颤巍巍的夕阳。
我想回去了。
……
……
爬到半山腰时,越谦在我身后喘着气。
“阿白姑娘,慢点、慢点。”
我脚上穿着双草鞋,昨夜在他家里睡了一晚,早上,他代母亲让交给了我这个。
我停下让他歇息了一会。
“阿白姑娘,您在山中可有同伴?”
我与他讲了他大白、阿雀、阿灰……
他说:
“阿白姑娘,冒昧问一句……您是这山中山神吗?”
我低头看了看脚下的草鞋,摇摇头。
“我……是人。”
远远望见大青松,烈日正挂在头顶。
我跑了过去,手不自觉又按到腰上,空荡荡的。对了,竹筒被我放在山洞。
初雪未落,大白当然不在,我只是想来看看。
我抚摸枯裂散发着银光的树皮,越谦终于跟上来,气喘吁吁地说:
“阿白姑娘,没想到有这么大一棵松树,还真不虚此行了。”
我对他笑了笑。
“跟我来,那边有更大的。”
……
……
我回不去了,眼前枯死的大榕树告诉我说。
遮天蔽日的根系、枝干,大半腐烂为黑褐色絮丝。
我走向山洞,耳旁没有阿雀的“啾啾”声响起。
水潭还在,只是没了水,钟乳石失去光泽。
为什么……
我看到竹筒居然还在,斜躺在枯潭边。
这个意外让我有些欣喜,想把它又挂在腰上,它却在我手中化成了灰。
我跑到洞口,每场初雪,我都会在青石上用指甲刻下划痕。
青石上划痕有十六道,此刻却淡淡的快要消失了,似乎被雨水洗去。
越谦在身后又气喘吁吁的,终于追上了,他看着大榕树的残骸,一愣一愣的。
“阿白姑娘……”
我转头望向他。
现在我已经没有家了。
“你问过我名字是什么。”
“我叫白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