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阳滋被气得刚要骂人,就见荣禄突然眼睛一亮,指向另一边道:
“咦?……阳滋姐姐,你看那边,是亥儿和中车府令赵大人!”
阳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胡亥和赵高并列立在一棵树旁。
那二人两相无语,却是齐齐翘首望向凤凰池中那抹偏偏白裙。
荣禄不禁一声嗤笑:
“嘿嘿……这亥儿虽是认了梁儿为母,可与当年艾儿的待遇却是天差地别,就连区区一个凤凰池禁地都靠近不了,想见母亲,都还要同我们一样这般矗立遥望。”
阳滋扬着尖小的下巴上前一步,鄙夷着:
“这算什么稀奇?亥儿向来就是这么没出息的。倒是那赵高……”
她美眸微眯,不解道:
“何以他望向那梁儿时也是一副痴慕的神色?”
闻言,荣禄忙又定睛看了看。
“痴慕?我怎么没觉得?”
阳滋嫌隙的瞟了他一眼。
“就你那点眼力看得出什么?”
荣禄憋了憋嘴,一本正经道:
“我虽没看出痴慕来,但也的确有数次路过此地时,见得那赵大人远远望向梧木亭中抚琴吹箫的梁儿,只是我一直以为他恐是酷爱音律,才会缕缕驻足于此。”
阳滋掩口失笑:
“呵呵呵……荣禄,你都已是弱冠之年,也娶过了夫人,怎么还如此不懂男女情事?一个男子这般盯着一个女子看,还怎会有关什么音律?”
荣禄双臂环胸,认真的想了想,道:
“嗯……不过若是赵大人真的心悦了梁儿,我倒也不意外。”
“为何?”
阳滋侧眸。
荣禄灿然一笑,又将视线移回凤凰池。
“因为梁儿确有令人着迷之处啊!且不说她醉心琴箫之时那出尘超俗的气度,就看眼下,夏始春余,叶嫩花初,素女清歌,荡舟心许,沾裳浅笑,莲动敛裾……就连我,也是被如此美景吸引而来的呀!”
他正陶醉着,就听阳滋气愤斥道:
“你瞎了不成?她一个贱婢,又亲自入池做着这等粗活,美从何来?”
荣禄俊眼轻眨,歪着脑袋疑惑道:
“阳滋姐姐嫁出宫外也有几年了,难道不知道吗?据说民间每到采莲的季节,总会有很多男子藏在树后偷看年轻的姑娘们泛舟于莲叶之间。奇怪,姐姐竟然识不出美来……难不成这番别样之美,只有男子才欣赏得出?”
闻此,阳滋翻了一个白眼,提气道:
“年轻?你我还未出世时,她便已是这副样貌了,她也能算得年轻?”
荣禄敷衍的挥了挥广袖。
“左右也只是远观,外在养眼就可以了,又何必计较过多?”
阳滋又是一个狠狠的白眼。
“哼!你们男子就是食色性也,真是令人讨厌!”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只留得荣禄一脸懵怔。
“欸?……方才还说我不懂男女情事呢……怎得这就翻脸说什么食色性也了?……”
走出很远之后,侍婢见阳滋突然慢下了脚步,不禁疑惑轻问:
“公主?”
阳滋淡垂下眸子,低声道:
“你可还记得,方才荣禄是不是说了,那妖女明日还会再来采莲?”
侍婢点头。
“是,公子方才说,她还会再采两日的。”
“本公主记得,小时候初见那妖女之时,就是那赵高突然出现替她解围,还说了诸多针对本公主的恶言,害得本公主小小年纪就被父皇责罚永远不得靠近骊山宫,以至今日还因此事而低于其他皇嗣一等。这笔账本公主可是一日不曾忘记。”
阳滋微敛了下颚,柳眉之下,一对幽黑的瞳仁暗恨由生。
侍婢见之,倾身上前,悄声问道:
“公主想到法子报仇了?”
阳滋唇角勾起,眼中尽显邪魅之色。
“本公主一直想不通那赵高当初为何会因为护一个婢子而胆敢对我堂堂公主不敬,原来竟是他早就情系于那妖女。既是与我结怨多年之人,本公主又怎能不寻个机会成全了他这恒久的痴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