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本就是扯平了的。”
不知为何,分明是梁心颐被瞧不起了,可她却下意识的帮着那个小子说话。她搞不懂难道她是上了婢子的身,连思想也跟着“婢子”化了?
美女夫人见梁心颐一直称赞她的儿子,也抿嘴笑而不语。
做母亲的,最喜欢的就是外人对儿子的夸赞了。
“那,夫人,奴婢这就去做点吃的。”
梁心颐刚要起身,不料夫人又扶她躺了回去。
“你刚醒,还是多静养一会的好,今日的膳食就我来做吧。”
说罢便走了出去。
屋内只剩梁心颐与公子政二人。
沉默片刻,公子政开口道:
“以往的婢子不是被外人打走了,就是私下逃走了。要想跟着我,你需有个准备,今天仅是开始,我倒好奇你能与他人有何不同,究竟能多撑个几日?”
小小的孩童,竟笑得鬼魅,让梁心颐心中一阵恶寒。
她不禁暗自挥泪,跟了这么一个主子,这往后的日子也别想安分了。
梁心颐偷偷瞥向坐在一旁的公子政。
看他不凡的气度,与年龄不符的神情,还有他那美若天人的母亲……他是战国后期在赵国为质的别国公子,名为政……那么……
天!这孩子真的是他吗?!秦始皇?刚才那美女夫人是赵姬?
梁心颐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
“请问......公子可是姓嬴?”
“如何?”
公子政不屑的反问。
“你真是嬴政?”
梁心颐双眼放光,激动的有些舌头打结,瞬间忘了古代繁琐的礼数。
“大胆!小小婢子胆敢直呼本公子的名讳,是不要命了不成?”
七岁穷酸小孩的脸瞬间阴森老成得好似八十岁的显贵,吓得梁心颐又是一阵冷汗,尤其是已经知道眼前这个孩子就是几十年后的暴君秦始皇。
见梁心颐脸色变了又变,公子政将目光转向别处,缓了一下口气道:
“罢了,见你脑子也不是太灵光,本公子就不再追究你今日之责。还有一点……”
他又将头转回梁心颐的方向,直视她道:
“本公子乃赢姓赵氏。自古男称氏,女称姓,故而本公子不叫嬴政,而是赵政。你日后便是我的婢子,如此只会动武不懂动脑,岂不丢了我的脸面?”
呃……对此梁心颐确实是无力反驳了,书上不都是叫他嬴政的吗?古人怎么还姓啊氏啊的分开说啊,真是麻烦。
“是,奴婢知道了。”
梁心颐乖乖应下。
咱学识不够丰富,认栽了还不行吗。
本来死回古代还差点被活埋,然后又要给人做婢子。她虽不得不认命,可心里终是各种不爽的。
不过倘若跟的人是秦始皇,那情况可就大不相同了。
这位可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皇帝,被后世称为千古一帝的超级大人物。
她可以从他小的时候就一直在他身边,看着他一路成长,挥斥方遒,一统天下,这是多么让人兴奋的事啊!
婢不婢子的也算不了什么大事了,不就是多干点活吗?这样难得的经历得让多少历史学家羡慕嫉妒恨啊!
她想着自己在现代看了那么多古代史的书,大概的历史走向也是清楚的。不求在这里混个风生水起,至少在这乱世里站对阵营保住小命肯定是没问题的。
突然间,她分外感谢起老天给她的第二次生命。
看来她不是上辈子做了孽,而是积善太多,这辈子是交大运了!
想到这,心中不免一阵邪笑。
不一会,赵姬做好了饭。
这......与其说是饭,不如直接说是糙米饼。
三个人,三个饼。
也不知道是美丽的赵姬厨艺不行,还是这粮食质量太差,亦或是二者兼有之。饼坚硬难咬,入口无味,更是难以下咽。
梁心颐没想到她来到这里吃到的第一顿饭竟然这么寒酸。饼难吃也就忍了,还连个配汤也没有,噎都噎死了。
再次打量眼前的这对母子,虽有高贵的身份和姣好的相貌,却是衣衫褴褛,骨瘦如柴。
心想也罢,两个主子都已经过得这么委屈这么寒碜了,她这个新上任的小婢子还有什么可埋怨的。
再苦再累也就只是眼前的事,史书记载这二位大人飞黄腾达可是指日可待的,只要她乖乖跟着他们,往后吃山珍海味的机会还是大大的。
想到这,她不禁笑出声来。
“怎么?突然如此开心?”
赵姬不解。
“娘亲,莫要理她,她脑子不灵光。”
赵政嫌弃道。
梁心颐不免斜了赵政一眼,这个小屁孩真是从小嘴就毒,难怪日后会成一暴君。
“政儿!”
赵姬嗔怪到。
“夫人,公子,呃……我……奴婢是孤苦伶仃一个人习惯了,好久没跟人一起围坐于一屋内,吃着热乎乎的食物了,所以……呵呵……”
梁心颐这最后的一笑,可是并非对面二人认为的“不好意思”,而是她对自己绝对的自我崇拜。
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她临场编谎的功力竟然这么深厚。
“唉,天下战乱不断,苦的都是各国百姓。”
赵姬叹道。
“对了,还没问过你的名字,祖籍何地?”
“回夫人,奴婢姓梁,叫梁心颐……”
“名字怎么这般绕口,从今日起你便叫梁儿吧。”
梁心颐话音还没落,赵政便抢着给她改了名字。
“也好,梁儿这名字确实不错,好听也好记,你觉得如何?”
赵姬也笑眯眯的附和着儿子。
梁心颐很是无语,母子俩都已经把这事儿定下了,她不同意还有用吗?
于是乖顺道:
“那奴婢就多谢公子赐名了。”
实则心里不禁咒骂了数遍。
她这婢子当的,还真没跑了婢子的命,连爹妈给起的名字都混没了。
唉,算了,梁儿就梁儿吧,在古代嘛,女子都是叫这个“儿”那个“儿”的,这名字也倒是应景了。
“那梁儿是哪国人啊?”
赵姬接着问。
“啊……”
这可让梁心颐,哦不,是梁儿,梁儿一时语塞,差点脱口而出“是中国人”。脑中迅速反应了一下,她是北京人,北京放在这个时代大概就应该是最北面的燕国。
“奴婢是燕国人。”
梁儿琢磨后一本正经的肯定道。
“燕人?听口音不像啊,不过倒也不像别国人。”
赵政看似不搭不理的,实则倒是细腻得很。
梁儿无语。
她口音当然不像任何一国,她家离这里可是有两千多年的距离呢!
倒是赵政刚才那句“燕人”让她听得十分不舒服。燕人燕人,好像“阉人”似的,她又不是太监。
可是纵使再不爽,公子大人的问话还是要好好回的。
“奴婢自小与亲人走散,后又流落多国,怕是口音早就混淆了。”
梁儿编谎话已经编到驾轻就熟了。
“唉!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赵姬又叹。
听到赵姬称她是孩子,梁儿倒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都已经是二十二岁了,怎么看赵姬也不比自己大啊。就算她是娃娃脸,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可怎么也不至于叫自己是孩子。
梁儿突然又想起之前那些士兵跟她说到蚕室的时候也称她年纪小,心中更加疑惑起来。
不等她多想,简陋无比的晚饭已毕,赵姬带着梁儿熟悉了院子的情况。
院子非常小,幸而竟然还能腾出一间小小的仓库给梁儿做睡房。
这房间甚是狭小,小到真是一转身就容易撞到墙。四面无窗,进门便是一张小到不能再小的床榻,要想在上面睡觉都要蜷缩着身子才睡得下。
不过她也无从埋怨,因为隔壁那两位主子的房间也大不到哪去。
赵政都已经七岁了,还得跟母亲挤在一张塌上睡。原因只有一个,这院中只有一间可以称得上是房间的房间,而房中也只放得下一张可以称得上是床榻的床榻。
入夜,梁儿躺在草垫铺成的小塌上,竟刚一闭眼便沉沉的睡去了。
这样的一天实在太过让她太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