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伊人,我果然是没有看错你。”叔父松开怀抱直起身,颇带赞许之意地说道。
“我和你父亲都是身负重任的军将,同时也是家族的楹梁。旁门偏支不算,就我和你父亲来说,下一代只有你一个人。这就意味着,整个家族的正统血脉,未来也只有你了。”
“小时候我带你去学棋,你扎着羊角辫和老师对弈,别的孩子下一步棋要毁几遍,而你那么小,即使输得一塌糊涂也能定然说‘落子无悔’,我就知道,你能做大事。”
“成大事者,最好面面俱到。我给你找个师父,但是你的期限是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们共同来决定你要不要退出。不过这不是过家家,一旦你决定要加入,就要亮出本事,没有本事,就得出本钱。这也是服众的必要条件之一。”
“本钱是什么?这个我们之后再谈。”
叔父说到这,顿一顿。
我看着他。两个人之间的目光有一秒钟的交汇。
“我国的军界政界不像西方国家那样分权鼎立,而是重要人物身兼数职。所以极易形成独断专权的局面。中国有句古话讲,‘一家独大,只手遮天’,我国的军政就有点这个意思。”
“表面上看所有人都俯首称臣一派和气,实际上暗流涌动。”
“在其位者给自己谋利,外围的人为寻求庇护,主动靠过来帮当权者牟利。是利益就拥有冲突,所以明里暗里形成了不少小派别,暗地里较劲,争个你死我活,就是为了能够垄断。”
“你父亲的死,应该就和这些有关。”
听到最后一句,我猛然抬起头。
“叔父,我一直想知道‘最高等死士’的真正定义。”
这个头衔,单从字面上看就已经很悲壮。然而悲壮也分很多种情况,我固执地想知道,它的职责究竟是哪一种。
叔父有点意外,“没有任何人和你说过吗,你母亲?”
我摇摇头。从前我是被保护得太好了。
此时叔父反而有些迟疑,目光闪烁不定。他眉头微皱,似在挑选合适的切入角度。
我的心跳抑制不住地加速,嗓子发干,许多问题哽在喉头,急不可待地想要冲出来。
“唉,”叔父悠悠叹了口气,“即使我现在不说,你早晚也得知道。”
我咽下一大口唾沫。
他没有立即开口,而是抽出一支雪茄,用火柴慢慢烧好,抽上一大口,这才开始。
“你父亲是黑字训练营里出来的人。”叔父表情开始迷离,口吻像是在讲述一段遥不可及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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