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些人捆好之后,终于有人按耐不住心里的疑惑,开口问道:“赫捕头,您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赫云舒笑笑,道:“很简单,他们中午所吃的饭菜被我派来的人下了软筋散。”
说话间,有一人跳了出来,站在了赫云舒身边。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燕凌寒身边的随风。之前发出的那一声布谷鸟的叫声,便是随风发出的暗号。
“原来如此。”听到赫云舒的解释,不少人都有些泄气。
原本,他们还想着靠自己的能力捉到这些山匪,可现在看来,赫捕头根本没有指望他们,而是另派了人手。如今,不曾付出什么便抓到了这些传闻中很凶悍的山匪,他们没有预料中的高兴,反而有那么一些失落的感觉。
见众人如此,赫云舒脸上的笑意敛去,道:“我想,你们一定很想问我,既然我早有打算,为何还让大家大张旗鼓的去街上喧嚷,为何让大家等了这整整九天?”
闻言,众人抬起了头,等着赫云舒的答案。
赫云舒所言,正是他们心中的疑问。
尔后,赫云舒凌厉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尔后一字一顿道:“那是因为,你们之中有刘英杰的奸细。”
听罢,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会呢?我们在大理寺都是不受待见的,怎么会是刘英杰的人?”
“对啊,赫捕头,你一定是搞错了。”
最终,赫云舒看向了李虎,道:“大家若是不信,不如问问李虎。”
李虎低着头,脸涨得通红,沉默着。
看李虎现在这样,众人才后知后觉地记起,一向喜欢说话的李虎,这几天一直很沉默,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的。
起初,众人只以为是李虎家里出了什么事,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顿时,众人都看向了李虎。
李虎缓缓抬起头,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他环视众人,最终扬手指向了王龙飞,痛心疾首道:“王大哥,我实在是没有想到,那个奸细,居然是你。”
王龙飞一听这话,差点儿没跳起来,一脸的义正言辞:“李虎,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是奸细?”
李虎沉默着,但眼神一直都很坚定,他的手,也一直指着王龙飞的方向。
赫云舒上前,看着王龙飞,道:“你是不是奸细,我说了不算,李虎说了也不算,一切,要靠事实来说话。”
尔后,赫云舒环视众人,继续道:“如何剿灭西山的山匪,我的确是早有打算。之所以拖了整整九天,就是因为我们之中有奸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赫云舒的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所以,做这件事情之前,我一定要将这奸细揪出来。”
她之前之所以那般大张旗鼓,就是为了让刘英杰心里犯嘀咕,唯有这样,他埋下的奸细才会发挥作用。而她之所以料定一定有奸细,就是认定了刘英杰一定不会让她的日子好过。果然,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猜对了。
随之,赫云舒看向了王龙飞,道:“这九日,你在大理寺与刘英杰偷偷会面八次,在外面,你在祥和茶楼和刘英杰会面三次,在聚福酒楼和他会面两次,怎么样,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赫云舒目光如炬,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王龙飞,神情坚定。
在众人的注视下,王龙飞脸上的坚定一点一点地瓦解,最终,他低下了头。
众人沉默,似乎在等他的解释。
在这个过程中,赫云舒并未说话。她知道,这些人向来听从王龙飞的话,如今,要他们接受王龙飞是奸细的事实,还需要一个过程。而她身为这个团体原本的外来者,唯有保持沉默,静观事态的发展。
终于,有人站了出来,痛心疾首道:“王哥,我们跟着你很久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历来,他们都是一群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他们不愿意迎合上级,不愿意曲意逢迎,不愿意蝇营狗苟,所以才会被大理寺那些只想往上爬的人排斥。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愈发看不起那些背叛了他们的人。
一直以来,他们的信仰是除暴安良,是为民做事,而不是去讨好刘寺丞刘英杰之流。
终于,在众人的质问声中,王龙飞抬起头来,道:“兄弟们,醒醒吧,什么除暴安良,什么为民请命,不过是一句空话罢了。有寺卿大人和刘寺丞串通一气,这大理寺中,根本没有正义存在的地方。既然无法改变这样的事实,我们又何苦如此执拗呢?”
一句话说完,众人都惊诧地看向了王龙飞。
事已至此,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众人从王龙飞的身边离开,围聚在赫云舒的身边。
这,便是一种无声的声援了。
就在这时,旁边的树林里响起一阵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