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冲着燕皇躬身施礼,尔后说道:“陛下,正所谓偏听则信,兼听则明。此事,微臣也有话要说。”
“讲!”
“是,陛下。昨日,微臣陪小女出去买些东西,进了一间首饰铺子,小女挑中一个步摇之后,却被清舞公主夺走,还划伤了婢女的手。小女与清舞公主讲理,她便出口伤人。微臣想着不管对方是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出面调停,做主将步摇赠与清舞公主。谁知,清舞公主竟然毁了那步摇,还要命随从责打微臣等人,若不是有义士经过,路见不平,只怕微臣和小女性命休矣。”
赫明城说完,闪清舞冷笑一声,道:“哼,你知道陛下会责怪于你,自然是信口雌黄,急着为自己脱罪。还请陛下慧眼识察,一定要为清舞做主!”
燕皇见状,轻咳一声,道:“你二人各执一词,让朕如何决断?”
闪清舞将受伤的手扬得高了一些,道:“陛下,清舞的伤,自是最好的证明。若如这位大人所言,清舞咄咄逼人,那这伤,该作何解释?”
燕皇微微皱眉,看向赫明城的眼神带上了几分不悦,也是,你说人家欺负你,可人家反倒受了伤,这说不过去啊。
见状,赫云舒正欲以铭王的身份开口,说些什么,便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自朝臣的席位中响起:“陛下,这伤,是清舞公主伤人不成,反倒伤了自己。”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出声的是左都御史包明刚。
看到他,燕皇皱皱眉,道:“包爱卿,昨日你也在场?”
包明刚走出席位,冲着燕皇躬身施礼,道:“回陛下的话,昨日内人带小女出门置办首饰,恰巧目睹了此事。昨日,是清舞公主咄咄逼人,抢了云舒郡主的首饰,还扬言要打人,至于清舞公主手上的伤,则是她要攻击云舒郡主之时,手碰上了云舒郡主手中的簪子……”
“你胡说!”闪清舞怒吼出声,神情暴怒,她扬手指向包明刚,“你这人好生无礼,竟然颠倒是非,明明是她故意伤本公主的!”
说着,她眼角的余光一直注意着燕皇的脸色,可她说完,燕皇并未生气,却是笑了。
闪清舞心存疑虑,转身看向燕皇,道:“陛下,您为何发笑?”
“清舞公主有所不知,这位包大人身居左都御史之职,性情刚正不阿。若要他说谎,那可是连大罗神仙都不能办到的事情。”
众人亦是一笑。
谁不知道这包明刚素来刚直,绝不做有违本心的事情。他这人最爱较真,有一次弹劾一个陛下的宠臣,陛下有心网开一面,被这包明刚当面驳回。为这,陛下生了好大的气,险些下旨杀了他。可人家呢,就是梗着脖子,决不让步。这样的一个人,想让他说谎,别说没门了,连窗户缝儿都没有。
一时间,众人皆知,是清舞公主说了谎。
看着这一幕,赫云舒嘴角微扬,看来是父亲留了一手。怪不得他昨天坚持要把步摇给清舞公主,原来是认出了包明刚的夫人在场,而他又料准了以闪清舞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包明刚如此刚直,他的夫人又会差到哪里去呢?如此,包夫人目睹了这一幕,又怎会无动于衷呢?
赫云舒不觉嘴角含笑,她这父亲,可真是老谋深算啊。如此,她倒是省事儿了。
一时间,趾高气扬的清舞公主落了败,她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煞是好看。
就在她得到闪惊雷的暗示,想要坐回座位的时候,只见那包明刚神色肃然,道:“陛下,微臣斗胆,要弹劾清舞公主。”
闻言,闪清舞急了:“本公主是大蒙的公主,不是你大渝的臣子,哪里轮得到你来弹劾?”
包明刚的背挺得直直的:“公主此来,为的是和亲。既是和亲,便要在我大渝寻个夫婿嫁了,正所谓出嫁从夫,公主以后便是我大渝的臣民。微臣身为左都御史,上至皇族,下至臣子,皆可弹劾。”
回答完清舞公主的话,他跪向燕皇,正色道:“陛下,清舞公主仗势欺人,欺我大渝郡主,此乃罪一;御前答话,清舞公主隐瞒事实,混淆视听,此乃罪二,还望陛下明断。”
听罢,燕皇心中大喜,第一次觉得这个茅坑里的石头包明刚这般可爱。然而,他喜色未露,倒是佯装得面色肃然,道:“嗯,这是个问题。”
顿时,闪清舞心中警铃大作,暗觉不妙,就在她六神无主的时候,看到了赫云舒。瞬时间,一个计策在脑海中慢慢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