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将他提起,冲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顿时,冷夜的身子向前弯去,他腰腹着地,双脚向上翘起,苏傲宸轻轻一推,冷夜的双脚便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卡在了自己的脖颈间。
紧接着,苏傲宸一脚踹出,冷夜的身子便如同一个圆环一般在地上滚动。每滚动一下,冷夜的惨叫声就加重一分。
赫云舒看出,苏傲宸是将暗夜的手脚弄脱臼,故而每滚动一下,冷夜的手脚处便传来钻心的疼痛。若不然,他也不会发出如此惨痛的叫声。
听着冷夜的惨叫声,苏雨晴的手越握越紧,指甲陷进肉里,带出了道道血痕,她局促地开口,期期艾艾地看向了赫明城,道:“城哥,眼下嫣然就住在西侧院,这孩子素来胆子小,您看……”
听苏雨晴如此说,赫云舒心里一紧,早在苏雨晴第一次叫父亲“城哥”的时候,她就觉得二人之间很不对劲。偏偏这暗室的另一个出口就在苏雨晴这里,况且苏雨晴方才看到父亲的时候,眼神中并无惊讶之色,如此说来,父亲被祖母幽禁在这里的事,只怕苏雨晴早就知道了。
这个苏雨晴,果然不简单。
听了苏雨晴的话,赫明城朝着西侧的院子看了一眼,眸子中闪过一丝愧色,尔后他看向赫云舒,道:“舒儿,是不是能让你的这位朋友暂且住手?”
赫云舒并未搭话,而是说道:“父亲,若是此时收手,只怕会功亏一篑。我想,行百里半九十的道理,您不会不知道吧?”
赫明城垂眸,不再言语。
终于,冷夜受不住那疼,哀嚎道:“别踢了,别踢了,我说,我说!”
苏傲宸上前,用脚勾住冷夜的身子,冷夜滚动的身体便停了下来,他冷声道:“说吧。”
冷夜看向苏雨晴,道:“那位夫人出一千两银子,命我杀了赫大人。”
闻言,赫明城抬眸,看向了苏雨晴。
苏雨晴慌忙说道:“城哥,他鸠占鹊巢,占了你的位子这么多年,还对二小姐不利,屡次想要杀死郡主,这一次,若不是我先找人动手,只怕死的就是郡主了。”
赫云舒冷冷一笑,道:“你这张嘴倒是厉害,他要害我,我怎么不知道?”
苏雨晴忙说道:“郡主久不在府中居住,这些事情自然不知。我被他升做平妻之后,手里的权势大了些,便收买了一些下人,他要谋害郡主的事情,就是我安排的人听到的。”
听罢,赫明城叹了一口气,道:“谦弟就算是有过错,但罪不至死,你让人杀他,实在是鲁莽了。”
听到这话,苏雨晴便知道赫明城并没有埋怨她的意思,紧皱的额头顿时舒缓了许多。
赫云舒看着苏雨晴的样子,暗觉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一定还有一些什么,是苏雨晴不曾说出来的。
她看了苏傲宸一眼,苏傲宸会意,冲她暗暗点了点头,尔后他嘴角微扬,看向苏雨晴,道:“只有这些吗?昨晚你让冷夜往赫明城的棺材里放东西,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苏雨晴讪讪的一笑,道:“公子说笑了,没有的事。”
苏傲宸不再看苏雨晴,而是侧身看向了冷夜,他虚抬一脚,似是准备再一次把他踢出去,冷夜顿时连连叩头,道:“我说!我说!”
苏傲宸收回自己的脚,负手而立。
冷夜开口道:“我杀赫明城的时候,有一人进来,事后才知道那是云舒郡主的侍卫。如此,夫人便想着就坡下驴,将这件事推到郡主的头上。用夫人的话来说,如此一来,这件事便是一石二鸟。只是,仅凭那侍卫,还不能定郡主的罪,于是夫人便给了我一个珠花,让我趁着晚上的时候把这珠花塞到赫大人的手里……”
“你胡说!你胡说!”苏雨晴失控地咆哮道。
赫云舒冷眼旁观,果然,这件事和苏雨晴脱不了干系。
只是如今,只怕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果然,苏雨晴瞬时间便跪在了赫明城的身前,哀声道:“城哥,这件事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我没想这样做的。真的,城哥,你相信我。”
赫云舒看着跪在地上的苏雨晴,只是沉默。她知道,父亲一定会放过她的。虽然和他相见不过是短短的两个时辰,她便看出了他绵软的性子。若非如此,方才在暗室之中,他又怎会对亲手将自己关在这里的赫老夫人心存期待?
果然,父亲看向了她,道:“舒儿,苏氏到底是大错尚未酿成,不如,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如何?”
此刻,赫云舒心中冰冷一片,脸上却是添上了一抹笑意:“父亲既有此言,女儿自当遵从。只是,父亲为了一个外人让女儿受委屈,是不是要给女儿一个说法呢?”
听赫云舒说完,赫明城如遭雷击,愣在原地,一张脸愈发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