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状,赫云舒说道:“方才外公和舅舅也见识了我的本事,我若是不想走,即便是捆了我,也是无用的。”
云松毅叹了一口气,问道:“舒丫头,无须考虑云家,我只问你,你自己想不想走?”
“外公,我只想活的光明正大,坦坦荡荡。”
听罢,云松毅了然于心。若是将舒丫头送走,她便要隐姓埋名,永远失去了这个名字和身份,成为一个见不得光的人。
“那好,依你。”沉默了好大一会儿,云松毅叹了一口气,说道。
赫云舒点头,恭恭敬敬地跪下,郑重地给云松毅磕了个头,道:“舒儿谢过外公。”
云松毅慌忙扶起她,让她坐在身边,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急切道:“哎呀,只顾着准备让舒丫头离开,倒没给她准备嫁妆,明日她便要大婚了,这可如何是好?”
旁边,云锦弦一笑,道:“父亲不必忧心,我已做了两手准备,这嫁妆也是有的,明日直接抬进铭王府便是。还有那嫁衣,是梓桐亲自绣的,为了绣这个,她可没少被针扎呢。”
云松毅的胡子颤了颤:“你这臭小子,办事倒还挺靠谱儿。”
云锦弦冲着他拱了拱手,很是虔诚地说道:“承蒙父亲教诲。”
听了这话,云松毅一巴掌拍了过去:“你这臭小子,故意埋汰我是不是,谁不知道我云松毅是有名的大老粗,你这般细腻谨慎的心思,才不随我。”
看着舅舅缩着脑袋躲避的样子,赫云舒忍不住轻笑出声。
三人在一起又说了一些话,之后便返回赫府。
云锦弦亲自将赫云舒护送回房间,待他再回到马车,便看到云松毅一脸的郑重。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
见他进来,云松毅目光微沉,道:“送舒丫头回来虽是下下之策,但我云家的外孙女,不能就这般被皇家欺负了去,想让我云松毅的外孙女成为京城的笑柄,成为他燕皇侮辱亲兄弟的棋子,他休想!”
云锦弦心里一沉,道:“父亲的意思是……”
“连夜回去准备,把府中库房里的好东西统统找出来,明日随着舒丫头的迎亲队伍抬到铭王府。另外,去各个府邸广发名帖,就说我云松毅的外孙女明日大婚,请他们明日到铭王府观礼。”
听罢,云锦弦心里一惊,这桩婚事本就是陛下一时兴起,全无郑重可言,纯粹是为了羞辱铭王。这一点,朝中的官员心里很清楚,既是如此,他们是断然不会去铭王府观礼的,而父亲如此做,就是和陛下对着干,日后只怕云家的处境就要水深火热了。
看着云锦弦剧变的神色,云锦弦冷哼一声,道:“你不要以为我这样做只是为了舒丫头这么简单。于外,大渝朝几次有外敌入侵,都是铭王领兵出征,屡退强敌。于内,八年前梁王之乱,是铭王孤军深入,解此困局,才保住了陛下的君主之位。如今他过河拆桥,做下这等侮辱功臣之事,你我皆是武将,应当知道兔死狐悲的道理,若不让陛下知道我等的立场,只怕这朝中功臣之后的日子便是水深火热。”
听罢,云锦弦满腹的话都憋在了心里,不再言语。
二人回府,连夜准备各项事宜。
赫云舒回到屋内,满腹怅然,有那么一刻,她竟奢望方才带她走的是苏傲宸。如今看来,倒是她痴心妄想了。于苏傲宸而言,她赫云舒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又怎么值得他为她做到这些呢?
赫云舒自嘲地笑了笑,便准备睡觉。毕竟,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这时,门外传来细微的响动,似是有人来回走动的声音。
赫云舒靠近门边,透过那缝隙向外看去,门外,朦胧的月光下,苏傲宸一身黑衣,他眉心紧拧,正在外面来来回回的走着。
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赫云舒哗啦一声打开了门。
听到这声响,苏傲宸停住脚步,看向赫云舒。
赫云舒亦看向他,眸色平静,掩去了眼底的万千情绪。
二人沉默,谁也不开口说话,就那么看着。
良久,苏傲宸喉结微动,道:“你可愿,跟我走?”
不知怎的,听到这话,赫云舒只觉得周身的戒备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似乎一直以来的疑问和伤感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原来,他还是在意她的。
见赫云舒神色舒缓,苏傲宸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然而,赫云舒冲他一笑后,却是即刻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转身进屋,毫不客气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