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衔枝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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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悯得无忧红叶花”

    声音忽远忽近，不只是从何方传来，那漫天的红叶忽然剧烈地卷动，似有狂风呼啸，又似清风呢喃，在那漫天红叶之中，一片青影来回徘徊飘荡，顾烨身随影动，可始终是看不清那片青影到底是何物。

    一会儿，漫天的红叶停止了飘动，没有了那风卷残云般的气势，慢慢的从星空中飘落了下来，好似下起了一场红叶雨。鲜红的落叶渐渐地铺满了顾烨脚下的虚空，无边无际，铺到了目光的尽头，当最后的一片叶子在背对着古树的顾烨面前摇摆着飘落时，顾烨伸出手，用手指轻轻地将它拈在了手中，那片叶子只在顾烨双指间存在了一瞬，便透过顾烨的手指，继续向着脚下落去，顾烨微微一笑。

    当那最后一片红叶着地，整个世界都变得寂静了下来。一个声音，从顾烨身后传了过来，

    “禅宗准提，参见大世尊”

    在那古树枝头，不知何时，已出现了一个曼妙的女子身影。女子优雅的坐在枝头，赤裸着双脚，身着一席青色纱笼，纱笼很长，却也遮不住那侧漏的玉腿，可即便这样，却也让人生不出丝毫亵渎之心，女子臂弯间挽着一条长长的青色披帛，披帛与纱笼好似质地轻盈，在虚空中缓缓浮动着，再往其上，才发现女子以孔雀羽为天冠，约有三丈长的青丝，和着身后古树的红叶，轻轻飞扬，犹如凡尘三千羁绊。

    一串玉佛珠，戴在女子胸前，更为奇特的，是她的面孔。在女子的面孔上，不见鼻口，只有一双秀目，在其额头中央，也生有一只眼睛，只不过，此时三目都是闭着的状态，当顾烨惊奇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子之时，女子缓缓眨动长长的睫毛，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似有一束光从天地间闪过，那双眸子中，像是蕴含着生死轮回，风云涌动，可当她看向顾烨时，却变得平静至极，看不出喜忧，再无一丝波动，只有一道声音响起，

    “世尊拈花一笑，所谓何？”

    顾烨看着面前的奇怪女子，回应道：

    “我不是什么世尊，你可能找错人了”

    女子听了顾烨的回答，传出了呵呵的轻笑声，说道：“世尊不必介怀，有缘既是”

    听了女子的话，顾烨再次说道：“之前有个羽林将军，说我是他们的帝王，在你这我怎么又成了世尊了”

    “时所不同，缘则皆是”

    顾烨听闻，再次问道：“缘是缘由，还是缘分？”

    女子似轻轻颔首，说道：“皆是。”

    听闻女子的话，顾烨陷入了沉思之中，女子又言：

    “世尊此时可解那拈花一笑是为何意？”

    顾烨抬起头，露出一丝儿童般的微笑，说道：

    “姐姐可知，有缘既解”

    女子听闻，明显怔了一下，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三千年之前的那个他，充耳琇莹，会弁如星。再看向面前的顾烨，

    “姐姐？犹如三千年前，你，还是是这样”

    随即，女子又似想到了什么，轻轻地摇了摇头，便不再多说什么了。转世万年，轮回千世，模样还是那般模样，可心，却早已不再是当初那颗纯粹佛心了。

    “此等离开，弟子有三言，望世尊淡听，

    不日宴会，大火将焚，佳人会逝，道心将启，望世尊心安。

    三千年前，你没有选择用佛来灭扰世之魔，众弟子皆不解世尊之意，今世轮回将止，天地将变，众弟子在西方雷音，静候世尊，与诸佛喃心，愿可解吾等三千年执愿，

    万世辞苦，世尊独受，吾等弟子皆谨记世尊菩提树下教诲，济世为安，度众生往极乐，世尊可一安心。”

    在女子说话之际，那棵古树之上，红叶尽皆飘散，只留下光秃秃的枝丫，缓缓地退入那处泉眼之中，只留下一地红叶，和漫天星辉，女子凌空而立，披帛纱笼无风自动，轻轻飘拂，那双眼睛，静静地看着顾烨，

    “世尊，有缘自西天雷音再会”

    说完，女子轻轻的向着后方飘去，渐渐地融入了虚空之中，消失不见。

    女子消失之后，这片空间开始变得虚幻起来，地上的那些红叶，也渐渐隐去，星空，似乎也慢慢的被拉向了高出，外界那嘈杂的声音，再次传进了顾烨耳中，杂乱的霓虹灯光，也在此映照在顾烨脸上，习惯了那星空与古树，外界的一切突然让他感受到一丝陌生。低头看向手中，还是与那个女孩一起购买的大包小包。

    顾烨转身，走下天桥，向着家的方向走去，不知，那窗帘是否还开着，阳光照得可还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