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两队士兵分别下到了一艘小艇中,等待行动的命令。
这时,港口岸边立即划出了两艘小艇,长崎奉行属下的检使四人、荷兰人二人以及翻译二人分乘这两艘小艇,摇向了海面上的海神波塞冬号军舰。
木浆击打着水面发出“哗哗”的声音。几分钟过后,那两艘小艇就到达了海神号军舰十几米以内。
荷兰人用荷兰语大声吆喝了几句,军舰上都没有任何回应。
“他们不是荷兰船,他们是英国船,快,快回去!”
两艘小艇惊觉已经上当,立即拼命摇浆,试图掉头逃跑。
船头上,霍恩船长立即大声命令:“快,快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藏在军舰左舷后的两艘小艇立即行动,英国海员们奋力地摇着船桨,朝着军舰右舷十几米外的两艘小艇。英国小艇性能优良,船员们也训练有素,划起桨来齐心协力,速度明显优于日方和荷方的小艇。
“停下来!快停下来!”
“再不停下来,当心你们的脑袋!”
两艘英国小艇上,分别有两名火枪手站起来,将火枪对准了前方的两艘小艇。荷方小艇上,两名荷兰人、两名翻译放弃了逃跑,同时举起了双手。
载着四名检使的日方小艇却仍在逃逸,小艇上四个日本人发了疯似的划着船桨,朝着岸上逃逸,对后方四名英国火枪手的警告置若罔闻。
“怎么办?”英国火枪手只犹豫了片刻,前方那艘日本小艇已经消失在海面重重夜幕之中。
英国船员们无奈,只好将四名荷兰人质押上了海神号军舰。
可就在他们刚刚收起小艇的时候,港口上已经炮声炸响!
“轰隆!”
炮弹炸在海神号左舷处,激起了高高的水花!
霍恩船长惊得身子一个趔趄,随即用吼声下令道:“全员进入战斗状态!炮手装填炮弹——还击!”
长崎港口的炮台彻底激活,炮火在夜幕中闪闪烁烁,一枚又一枚炮弹打向了英舰波塞冬号,将长崎内海平静的水面打得水花飞溅,波涛汹涌!
波塞冬号军舰右舷开火,三排加农炮齐鸣,巨大的实心弹呼啸着穿破了夜幕时空,轰击着右边海崖上的炮台,炸得山崩石裂,日本守军在杀猪般的吼叫中血肉横飞!
轰隆!轰隆!轰隆!!
……
……
炮声传到奉行所,听起来如同天际滚滚雷霆。
庭院中,董方、卢维斯两人同时被炮声一震,心中同时冒起了巨大的疑问……长崎内海发生炮击事件,究竟是谁来了?
“英国东印度公司!”卢维斯笃定地说,“我的直觉告诉我,闯进长崎港的肯定是英国东印度公司的战舰!”
董方皱眉:“英国东印度公司为什么要硬闯这里?”
卢维斯连珠弹似的说道:“当今世界上,除了英国东印度公司,还会有谁拥有这样的野心和胆识?”
董方突然想起之前在花旗商会的见闻——拍卖会场中,英国人摘下了三角帽,彬彬有礼地向其他人介绍自己……
“我明白了!肯定是那个乔治·霍恩海军中校!他之前悄悄潜入唐人屋敷(唐人街),参与‘龙王藏宝图’的拍卖会,就是他来长崎的信号!我觉得他硬闯长崎港的目的,肯定就是为了‘龙王藏宝图’!”
大堂中,宫本臧、竹下直的决斗已经接近白热化。
刀光凛冽,身影如霜,攻守之间,怒气沛然!
两个刺客互相纠缠在一起,太刀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挥舞,每一刀都饱含着凌厉、冷酷而疏狂的味道,仿佛只有在淋漓畅快的刀锋刀影之下,那酝酿了二十多年来的妒忌和怨恨才能释放,才能烟消云散!
一个稳健严密,一个如癫似狂。
二十多年来,我一直活在你的风头之中,活在你的阴影之下!
二十多年来,我一直活在你们的谎言中,活在你们的虚伪中!
悲痛,仇恨,屈辱……在骨骼中燃烧,在血液中沸腾!
他再也忍不住,仰天怒吼,双刀如跗骨之蛆一样对宫本臧穷追烂打,将宫本臧逼得节节后退。
直,我们是兄弟啊……宫本臧的心在流血,在哭泣。
竹下直却已经丧失了理智,刀刀冷血无情,直攻宫本臧的要害!
“我们之中,只能活一个!”
竹下直的面孔因疯狂而狰狞如鬼,他的声带像是撕裂了一般,声音凄厉沙哑得令人毛骨悚然!
“直,我们曾是兄弟……”
“你不是!!”
竹下直愈发癫狂,右手袖箭发射,一支铁箭厉啸而出,钉在了宫本臧的胸口上,血液顷刻间染红了白色的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