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月光落在沙洲上,落在巨型沉船上,也落在艉楼中董方阴晴不定的脸上。一种诡异的气氛,在艉楼死寂晦暗的空间中无声漫延。
“那只海猿明明还有退路,它却选择了提前放弃自己抢来的赃物。”董方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卢维斯听到董方的疑问,忽然也想起了什么,双眼霍地炯亮:“而且,刚刚它表现出了一定程度的恐惧,但它似乎不是因为我们手里的刀子而恐惧……”
董方不假思索地说:“我们这就进入这艘巨型沉船的船舱内部。”
卢维斯却咽了口口水:“东方……你……你可得……考虑清楚了?”
董方瞥了他一眼:“怎么,这你就怕了?”
“开玩笑,我怕什么!”卢维斯不服气地辩解。
“那我们就赶快找些照明物吧。”
董方、卢维斯两人在艉楼中一番搜索,翻箱倒柜,弄得艉楼舱室中尘埃纷纷扬扬。极其幸运的是,他们在一堆尘封的杂物中找到了两只提灯,并且找到了部分燃油,于是就一起点燃了两只提灯,慢慢地沿着红木长桌后的舱门阶梯走下去。
提灯散发出昏黄的光晕,驱散了视野周围的黑暗,隐藏在黑暗中陈腐的船体清晰地出现在两人的视野当中。
卢维斯边走边说:“这完全是一艘西方式的大船,而且据我估计,它沉没在这里最少也有一百年了。”
董方却慢慢地打断他:“也许远远超过了一百年。”
卢维斯说:“不管怎么样,它过去的遭遇一定很让人着迷。”
“我们很快就将揭开它的谜底。”董方举着提灯,小心翼翼地沿着阶梯往下走,同时弯腰低头,以免头部被上方的木头磕到。
空气中似乎游离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董方、卢维斯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使劲地用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
提灯的光芒照亮了卢维斯面部的狐疑:“这股味道怎么……”
董方说道:“这股空气中,有一丝淡淡的腥味……腥味不像是血腥味,也不像是腐腥味,很奇怪。更奇怪的是,空气中还有一种藤蔓的苦涩味,这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闻起来很奇怪。”
卢维斯不由对他伸出了大拇指,惊叹道:“东方,你的鼻子这么厉害,可比狗鼻子灵敏多了!”
“你他妈拿我和狗比,欠抽!”董方忍不住挥起空着的右手,在卢维斯后脑上就是一下,但也只是开玩笑而已。董方在伦敦留学三年,和卢维斯交情不浅,友谊的战船早就劈风斩浪,非一般小船可比。
董方、卢维斯两人终于在下甲板上落脚。
两盏提灯昏黄的光芒驱散了船舱中的黑暗,却驱不散船舱中那种腥而且涩的怪味。这时候,董方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墓,荒凉而死寂,没有任何生灵也没有任何呼吸。
“东方,你看,这是什么?”卢维斯的语气中带着骇然。
董方顺着卢维斯的目光看去,只见裂痕遍布的舱壁上,有一些翠绿的藤蔓正沿着几道裂痕生长。董方心知这很不寻常,于是就慢慢地走到了舱壁下,将提灯举在前方,仔细地观察舱壁裂痕中生长的绿藤蔓。
舱壁裂缝很深,纵横交错,这些绿色藤蔓明显只是延伸出来的一些细枝末端而已。也不知道藤蔓究竟从哪里延伸过来,其主体部分又究竟生长得有多茂盛。
董方向前嗅了嗅,很显然,刚刚闻到的苦涩味就是由这种藤蔓散发出来的。
卢维斯忍不住嘟囔道:“这种藤蔓居然苍翠欲滴,真是奇了怪了!这艘沉船内部常年不见阳光,植物连光合作用都没法进行,这种藤蔓还能长得这么好,长得这么绿!”
董方默不作声,慢慢地伸出右手,伸向舱壁裂缝上那些恣肆生长的绿色藤蔓,一米,半米,一尺,一寸……突然!那些暴露在裂缝外的嫩芽像受惊了一般,骤然缩回了舱壁裂缝中!
董方的手不再前进,而是停留在了半空中。
他的眼神深邃得有些复杂。
卢维斯却惊奇地笑道:“哈哈哈,这是什么植物,竟然像含羞草一样神奇?看来我得好好地考察考察一番,说不定这会是今年最令人振奋的植物学发现之一了!”说罢,立即将手中的提灯放在地板上,然后双手同时摸向了那些收缩进舱壁裂缝中的绿色藤蔓。
董方警惕地喊道:“卢维斯……”
卢维斯却落落大方地笑道:“东方,没事,它摸起来很柔软,还略有一些毛茸茸的感觉。不信你也来摸一……”第二个“摸”字还没出口,卢维斯脸上的笑容霎时间荡然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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