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的听到了方才二人的对话,脑中却感觉一阵模糊,他心中实不愿相信自家亲人居然投敌反叛,他尤其不愿相信是这个素日看来威严正派的叔叔做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卫承看向卫君的目光初时若即若离,似乎有些心虚。不过此刻他已重整心态镇静的向卫君说道:“侄儿啊,你身陷囫囵,此刻还是多为自己思虑思虑吧。我这做叔父的也实不忍看你血溅三尺啊。你若是诚心归附,且劝你父亲一同,叔父保证你一家衣食无忧。你素来是个胸无大志的,如此这般于你也算是个解脱,你说呢?”“走开!一边儿去!这里面是我亲!”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卫承一听便知是自己那不孝子,他强压心头怒火,不愿家丑外扬。他看看卫君又看看传来争吵声的地方,忽然展颜一笑,似乎想通了什么。卫承手抚长髯气定神闲的吩咐一声““带进来”后便不再言声。他情知这一对难兄难弟感情极好,让他二人此处相见更能帮助二人认清此处情况。如今他两个半大小子是插翅难逃,除了卫承自己再没人能护得他们周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卫礼踉跄的小跑过来。卫君一阵苦笑,他想起了往日这个小弟弟火急火燎的跑来给他通报一些不干痛痒的小事,那份兄弟之情当日不解,今日却感弥足珍贵。只是此刻卫礼脚步不稳气喘吁吁,脸上还有伤。分离不过数日,兄弟二人竟都落得如此下场。“阿哥!”卫礼激动的叫道。他看着往日位尊体贵总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哥哥如今竟是蓬头垢面面有菜色心中不免一阵伤怀。又何况哥哥如今还被关在牢笼之中堂堂太子竟如那深山里被捉到的野兽般被关押起来。而他的叔叔就站在牢笼之外,劝他行那不义之事。卫礼与卫君二人同时感到眼窝发烫,喉中发出呜咽。卫承看到这二人正如自己预料一般,心中不免得意。卫承看他兄弟二人只是以泪洗面也不言语便张口说道“你兄弟二人自幼便在一处,兄弟情深嘛,本王看着是很好的。卫君,只要你愿意归顺,叔王可以给你封爵封官,让你辅佐太子。毕竟出自一门,你可要体谅叔王这一番仁爱之心啊。”卫礼惊恐的叫道:“什么太子?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做太子?!不要乱说!我卫礼虽年幼,却也知忠义。天下共主是天皇,卫国之君是大伯,太子是阿哥,父亲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行此不义之事好叫天下人耻笑么?君臣名分已定,自古如此,不可作乱。”“什么自古如此?!”卫承吹胡子瞪眼,摇晃着大把的胡子急急的说道:“前推五百年,此处还是蛮荒烟瘴之地!凭甚的一母同胞他父子为君你我是臣?你这吃里扒外的逆子!为父还有几多青春可以浪费,还不是为你来日钟鸣鼎食受人朝贺?你就情愿子子孙孙受制于人?”他一手指着卫君一边说道:“今日他与你是兄弟,你尚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将来血脉淡薄又是怎样光景?你看不到本家亲戚如今是什么样?还未出五服已是俨然路人!你该好好的为自己考虑一下,为你的子孙后代多想一想!”卫承在这边大呼小叫,俨然忘了要保持城府临危不乱,他此刻只顾教训儿子,别的都为注意到。卫礼却趁此机会面向卫承背向卫君,他轻一甩手,扔出个什么物件,卫君急忙急忙向前靠拢,他用膝盖压制那物件,两手抓住木栏说道:“好弟弟,不要再与叔父争吵了。为兄如今是阶下之囚,生死自由天命,你不要再争辩了。你我兄弟谁做太子不是一样的?我知你虽平日不稳重,但心地是好的。你若为君,肯定比我强。形势比人强,你就不要再做无意之举了。”这边卫君在试着告诉卫礼不要当面顶撞他爹引其猜忌,那边卫承听着却觉被挠到了痒痒,他心想“我儿子怎么没这觉悟?转念又一想,不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但不论如何,卫君尚有求生之意是确凿无疑的,毕竟是个孩子嘛。卫礼目光看向卫君的膝盖,挤眉弄眼的,卫君则因着面向卫承不敢也眉眼齐动,只要拿眼神交流盼着弟弟能看懂。卫礼又对着卫君身后的牢墙呶呶嘴,也不管哥哥是否明白,猛然起身拔腿就走,边走边嚎,他那刚开始变声的嗓音破锣一样,没的惹的人心烦。“好侄儿。是个有眼力的。叔叔的不会亏待你,来啊,给他烧水伺候。”卫承面带阴险的吩咐道。“这小崽子是真假我不知,那痴儿倔脾气我当爹的比谁都明白。这贼小子不能留!”卫承腹里计议,打算尽快打点关系,早日争取杀掉卫君。若是卫君死后卫礼仍旧食古不化,那他卫承就只好再做新郎努把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