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念雪有些惭愧,他不忍再注视着任樱草的眼睛,只好移向窗外美丽的雪景。
而那躺在桌边的江南七义的尸首,他心中也终于有了答案。
任樱草正要出门去,买些早饭来吃,萧念雪忽然叫住了她。
“樱草,”萧念雪叫道。
“哎!”任樱草穿好衣服,正要出门,被这么一叫,回身应了一声。
“我们今日还是走吧。”萧念雪从床上坐起来,也已经穿好了衣服和鞋子。
任樱草问道:“怎么啦?”
萧念雪朝着那七人的尸体看了看,皱着眉头道:“这些人躺在这儿,实在是够麻烦的。”
任樱草道:“我记得,你说过你最怕麻烦。”
萧念雪一笑:“所以我们今日便动身离开为好。”
任樱草将那件白色狐裘又给萧念雪披在了肩上,萧念雪也重新拿起了手中的剑。
那件狐裘依旧洁白地像地上的雪花一样,萧念雪笑道:“幸亏昨晚没有沾上血。”
今日虽风大,但雪却一丝一毫也没有下。
不多时,二人又走在了苏州城的雪地中,他们朝着长安城的方向继续前进着。
萧念雪忽然又问道:“昨晚的事我还是有些不清楚的,你又是什么时候杀了他们?”
任樱草道:“我不说。”
萧念雪问道:“怎么啦?”
任樱草担心道:“我若是再提起,你又要头痛了,可怎么办?”
萧念雪笑道:“我昨夜头痛的时候,已经想明白了。逝者已斯,而活着的人再痛苦,也必须活着,所以便坦然了。”
任樱草嘟起嘴巴,扭头怀疑似的看了看萧念雪,道:“我不信。”
萧念雪望了望冬日的太阳,突然笑了。
这次,却不是苦笑,而是很阳光的一个笑。
萧念雪问道:“那你怎样才信?”
任樱草望着他那一抹笑,道:“我现在又信了。”
萧念雪不解道:“为何?”
任樱草道:“一个人嘴巴可能会骗人,但笑却骗不了人。”
萧念雪又笑了一下,如冬日的阳光一般轻,但很温和。
萧念雪道:“你果然还是每句话都像刀剑一样锋利。”
走着走着,路过一家衣店。快要过年了,有不少妇人来扯绸缎,买衣服。花花绿绿的布缎在单调的雪中,让人看起来有股说不出的融洽。
任樱草望了望萧念雪褴褛的衣衫,道:“你的衣服实在不能穿了,我们去买件衣服。”
萧念雪问道:“衣服很破烂吗?。”
任樱草打量一番,噗嗤一笑,道:“比街上要饭的乞丐还要破烂。”
他在店铺买了件披风,付了钱便穿上。
披风纯正的黑色,一个角纹了一只蝴蝶。它有着超凡脱俗的气质,飞舞着。
雪落在他的披风上,长剑背在身后,他像一位流浪剑客一般。
他此刻真的就是一个流浪剑客,不过是没有诗中的骑尘而过,便再与流浪剑客没什么两样了。
萧念雪道:“昨天我与那七义说的话想必你也听到了。”
任樱草道:“听到了。”
萧念雪一笑:“但有些事我却没有告诉他们。”
任樱草问道:“那你要告诉我吗?”
萧念雪笑道:“如果不是要告诉你,我便不会问你刚才那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