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值夜撞鬼的几率比较大。算了,先不想了,睡觉要紧。
大夜班是11点开始,能直达的公交已经过了末班时间,我本来是想打车的,但想到身上背了7万的债,还是省点吧,坐地铁去好了。但地铁站离公司比较远,出站后估计要走十几分钟。
我刚走进地铁站,身体就忍不住一阵战栗,奇怪,怎么感觉这么冷?不应该啊,今天又没有降温,而且因为上夜班,我还穿了厚外套,但刚才的感觉就好像脖子上突然被人浇了一盆凉水似的。
我紧了紧外套,上了电梯,电梯越往下我就越觉得冷,一个可怕的念头从心底冒了出来。我在西安上学时曾去古墓旅游过,不过那时候是夏天,越往里走越觉得凉快,就像开了空调一样,当时还夸墓里凉爽,当然在看到棺椁之后凉爽之余也多了一缕阴寒。而现在,那种阴寒的感觉居然莫名其妙地袭遍了我的全身。
要不然别坐地铁了,可是问题恐怕不是地铁站,而是在我身上吧,就冲白天被疯子追打的事件看,我根本不能保证自己出了“阴寒”的地铁站后能够打到一辆正常的出租车。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好歹这里人多一点,如果遇到什么突发事件被救的几率应该也会大一些吧。
我上了地铁,除了冷之外倒是没什么异常,一路开到了我要去的站点,我站起身准备下车,就在转头的一瞬间我傻了眼,我在对面车窗疾驰的光影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我的后背上燃着一片幽蓝诡异的火焰——
那个疯子说:“鬼火、鬼火!”
地铁停了,我定睛再看时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只是我的脸变得过于苍白罢了。
我心情忐忑地出了地铁站,脚步缓慢地朝公司的方向走去。街上人很少,除了对面的烧烤摊聚着几个人之外,只有街灯寂寞的光。
“时候不早了,收摊。”苍老的声音传来,我才注意到不远的树下坐着一个老头,他在树下摆了个算命摊,说是算命摊其实也就是在石头上铺了一张画着手相的白布。
“大爷,可以帮我看一下手相吗?”我知道自己现在遇到的麻烦不是一个算命先生可以解救的,只是想以局外人的角度,看看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唔。”老人抬起头,我才注意到他是个瞎子,听说瞎子算命比较准,因为有一些人是天瞎,天生适合算命这行。
我把手伸过去,他碰了一下就慢慢收回:“你的手太冷了,我看不了。”
“那麻烦您看看我的后背,有没有着火?”
“姑娘,我是个瞎子,看到的东西都是不能说的。”
“那就是有咯?”
他不再做声,俯下身去叠那张白布,然后拄着拐杖准备离去。
“我是不是、命不久矣?”
“那倒不至于,不过你的命已经不是你自己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算命先生确定了鬼火的存在,我觉得后背有些疼,仿佛被冰块冻到的那种疼痛,我不能想象如果鬼火蔓延至全身,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整个人被冰封吗?
我魂不守舍地来到公司,只觉得亮如白昼的灯光分外刺眼,有种做梦的感觉。我像梦游似的接了几个小时的电话,转眼已经两点了。值夜的同事跟我们打了声招呼,下楼去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因为补过觉倒不是特别困,但不知为什么,太阳穴有些隐隐作痛。
没想到几分钟之后,值夜的同事又回来了,她脸色发青,左边脸颊有些红肿,好像被人打了一巴掌。
“怎么了?”我吃了一惊,站起身问她。
“你是薛雨吧,下去锁门。”她把钥匙递给我,然后将我推开,坐到了我的座位上。
她神情木然,我一时说不出话来,而另一个同事却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依旧娴熟而厌烦地接听着电话。
“快去啊!”她声音突然变尖,目光凶狠,仿佛女鬼附身似的,随后跟另外那个同事一样开启了自动屏蔽模式,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我叹了口气,攥着钥匙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