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清芳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打了个滚,对着被褥发泄着自己的悲愤。自己好不容易有个值得奋斗一生的伟大宏图,却还没开始就被毁灭。
手被硬物硌了一下,顾清芳掏出来一看,原来是展衍宸给的那枚玉佩,难道这是上天给自己的提示?
她握住那枚玉佩,当初,展衍宸将玉佩给自己,是为了让自己讨好宁敬轩。可如今宁敬轩跟江淑婉又打得火热。江淑婉瞧上去温温的,话又不多,很难看出她到底是怎样的人。但平日里见她谈吐,倒像个聪明人。之前总觉得她有几分熟悉,细细想来,是个跟宁敬轩差不多的人。瞧上去,人品脾气都是万里挑一的,可总觉得他们心里藏了许多东西。
这般想来,他们倒是般配,总是那般让人看不穿摸不透。自己这般痴心也该做个了结了,倒不如现在就把这玉佩交还给展状元。他成日踪迹不定,倒不如直接交给柳姬,反正他终究会往红楼跑的。
顾清芳拿着玉佩,感觉自己这些日子走过了许多的岁月,连心都变得苍凉起来。她捧着玉佩,走着无人的街,风吹乱了她的头发。路总是要自己走的,就算没有人赞成,就算只有自己前行,总该去往该去的地方。
既然她渴望骑上一匹大马,手持长锏,身穿铠甲,那么她就要克服一切困难才对。路总是要慢慢走的,如果没有路,那就自己闯出一条路出来。这世界从来不是他们说的算的,自己又何必在意旁人的非议?
她思绪乱飞,在凌冽的寒风下,步伐变得越发的坚定。
还是白天,红楼里只有三两人进出,顾清芳大步向前,还记得第一次来这,自己是那般神采飞扬,短短数日,自己就变得这么意志消沉,也真是惹人笑话。
她昂首挺胸,瞥见一旁面容戚戚的管事,想来初见便吓她不清,就挤出一抹笑容,让她带路,去了柳姬的房间。
房间里很清雅,宽敞的桌子上只摆了一幅画卷,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几个大字,落款是展衍宸的。柳姬正在一旁梳妆,即使还未到迎客的时候,她也总是仪态端庄的呆着,不像旁人一般懒散倦怠,这也是她从乡下女娃混到红楼头牌的原因之一。
其实,红楼的头牌与一般青楼的娼妓没什么两样,若一定要深究的话,也便是来着消费的人比寻常百姓身份地位要高上不少。在这个兵荒马乱,民声哀怨的时代,骄奢淫逸的京都纳下了大量年轻貌美的姑娘。在这,沦落风尘也算不上是什么可耻的事情。
加上文人骚客润笔几分,姑娘的美名外扬,倒是能让不少名士趋之若鹜。柳姬便是这样成了头牌,说到底也是得感谢展状元。也正是如此,展状元便将调教顾清芳的重任授予了柳姬。
柳姬一见来者,是个明眸皓齿的姑娘。瞧她面上稚嫩,眉若颦,眸似秋,若出水芙蓉。
柳姬正色,起身行礼,只见来者毫不拘泥,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风范。素闻顾小姐大名,原以为只是个不谙世事,骄纵任性的大小姐。倒是没料到,竟还知礼。
“柳姑娘,这是展状元的玉佩,劳烦你替我转交给他。多谢他的一番美意了。”
柳姬接过玉佩,楞了一下,说:“顾小姐,不打算与我谈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