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云起拿了个坐垫过来,待一切安排妥当才好整以暇的开口:“你下棋还是一如既往地臭啊。”
龙霂言也不理会他的挑衅,只是隔着湖面望着远处模糊的人影,道:“说说吧,你不远千里亲自过来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
宋迟道:“想来你父皇称病半月不朝的事,你是知道的。”
龙霂言没有说话,他从不回答废话。如果此刻说话的人不是宋迟而是其他人,他保证这个人绝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他讨厌蠢笨的人。
“那想来,大皇子代理国政大肆排除异己,安插自己嫡系的事你也是知道的。”
龙霂言轻哼一声:“那个蠢货,这么明显的局都看不出来,也活该被玩死。”
“呵呵,”宋迟轻笑,目光嘲讽的看着龙霂言,道:“龙星彦,你可是忘了,在我之前,被称为西齐第一人的是谁。那个人可就是现在你口中的蠢货。”
西齐大皇子一岁能言,三岁识字,小小年纪便熟读四书五经,一直以来朝中重臣莫不将他当成未来的太子殿下,虽然成年后有些荒于女色,但是不少人还是对其保持很大的希望。
“纵然我这个大哥天资聪颖,不过恐怕现在脑海里都被酒色塞满了吧。他的才干我一向佩服,甚至幼时一向是将他当做目标,可是现在的他就是一个蠢货,几个皇子谁不知道这里面有问题,偏偏他巴巴的凑上去。也许他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他等不及了。”说到这,龙霂言面上浮上一抹冷色。
宋迟道:“陛下已五十多岁,却迟迟不立储君,大皇子年近四十,心里有些急躁也是应该的。这次陛下称病不朝,对大皇子来说是个机会,多年积蓄的力量再加上皇后的里应外合,并不是没有可能。不管成功与否,总有个结果,也好过日日胆战心惊。”
龙霂言用手揉了揉太阳穴,道:“你是对的,也许易地而处,我也会做跟他一样的事情。明知道那个人就是在戏弄着我们,高高在上的看着我们在下面争得头破血流,真是可悲啊。”
宋迟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一扫刚才的嬉闹之色,神情冷淡,就像平时他在朝堂上的样子,冷冷开口:“龙星彦,你该知道,走到这一步,已经不是你说退就能退的,你身后无数跟随着你的人会因为你一时的动摇,而失去所有。”
龙霂言拂袖起身:“这点何须你提醒,既然享受了这个身份带来的尊荣,自然会完成我的责任。”
“你知道那就好,”宋迟走到龙霂言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该放下了。”
龙霂言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许多不愿想起的片段,原来,这么多年,他还是逃不开。
“这么多年,大半时间你都待在大秦,除了因为那个你藏起来的小姑娘,恐怕大半还是因为你心里隐隐有些抗拒那个位置吧,可是星彦,你没有选择,从最开始就是。”
这个世界从来就不缺少身不由己的人,不是你,就是他。